命……”
可惜江夜雨没有那么多耐心听沙砾垂死挣扎,在他认定一件事的瞬间,一切便以成定局。
呼吸好像被鲜血堵塞了,许阳在如重千钧的压力中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机在无边无际的剧痛中流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绝望地瞪大。
时间似乎被难以承受的痛苦拉长了,但实际上从许阳洋洋自得喋喋不休变成现在奄奄一息的样子这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几个呼吸间。
众人噤若寒蝉地看着这一幕,无一人出声阻拦,更无一人站出来为旭日岭说话。
所有人都不敢动弹,恨不得把自己变成没人能看得见的透明背景板,呼吸都不由自主屏住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吸引了杀神的注意。
惨叫声越来越低微,众人脊背上的冷汗越来越重,唯愿帝君料理了旭日岭后别殃及池鱼。
这时黎亦酒抬手,按住了江夜雨的手腕。
众人的呼吸霎时一滞,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时候还敢引火烧身?
“说好的不动手。”
黎亦酒看着江夜雨,“答应你道侣的话你忘了吗?”
江夜雨微微一顿,看向她,“他们不该死吗?”
清心宗众人疯狂给黎亦酒使眼色。
好了好了,知道你慈悲为怀了,不要管他们了!
虽然许阳看起来似乎罪不至死,旭日岭也多无辜之人,但非亲非故的,何必为了他们以身犯险?
更何况许阳还针对过她呢!
之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善良?!
万一引火烧身了怎么办?!
不过江夜雨那句反问在旁人听来觉得胆战心惊,但黎亦酒知道他只是单纯在疑惑。
他会产生这样的疑惑是正常的。
因为世间万物在他眼中没有区别,碍眼的事物便除去是他的处事习惯。
他眼中也没有罪孽大小之分,不会去判断那个人犯了小过还是大罪,凡是让自己感到不悦便一律抹杀而已,这是他一贯的行为逻辑。
所以他对黎亦酒阻止他的行为感到不解,以前她并不会这么做。
黎亦酒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失笑,以前她不会阻止因为那是万年前。
万年前遇到的人基本都是要杀他们的,自然没有阻止的必要。
而现在,许阳等人虽然恶心了一点,但罪不至死,其实江夜雨没必要杀他们。
但黎亦酒可不是因为这个阻止他的。
她早已算不上什么良善之人,嘴上说着让江夜雨当个善良的神,实际上却并没有去改变他的行为准则,让他遵循人族的道德条款的意思。
她只是单纯不想他受因为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受到天罚的折磨而已。
他怎么总是忘了这回事?
他都不会疼的吗?
黎亦酒拍着他的手哄小孩儿似的安抚道:“该死该死,他们都该死,但你答应了道侣不亲自动手杀人就要信守诺言,不然道侣会难过的,你也不想道侣难过吗?”
同时她传音了一句,“你动手我心疼,回头我让别人弄死他。”
江夜雨顿了顿,这样解释他就非常容易理解了,垂眸轻应了一声,“嗯。”
威压和杀意如潮水般收了回来。
好乖。在周围的人劫后余生的时候,黎亦酒由衷地感叹。
清心宗的人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惊异,帝君这么听她的劝?
原本他们总觉得待在这样危险的人身边,就像抱着一颗定时炸弹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就算能得到些好处也得不偿失。
不过现在一看,黎亦酒好像掌握了“拿捏”帝君的方法?
她还真就一点都不慌啊。
仙门百家的修士也震惊地看着她。
她竟然真的改变了帝君的意愿,阻止了帝君杀人?!
听着黎亦酒的话,似乎是因为帝君对明灯祖师承诺过不亲手杀人所以才改变主意的,不过她在这种时候敢出声就让人佩服不已了。
许阳颤颤巍巍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黎亦酒。
那叫李明灯的弟子连连道谢,“多谢黎道友!多谢帝君不杀之恩!黎道友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李明灯这个名字是宗主起的,我本名李……”
黎亦酒并不在意他本名叫什么,她看到他这张大众眼中和自己相似的脸就一言难尽,有些不耐地摆摆手,“走吧走吧,以后别整那么多幺蛾子。”
男姑娘失落地退下,旭日岭的弟子们如蒙大赦地拖着半身不遂的宗主许阳撤得比兔子还快。
黎亦酒继续给帝君顺毛,“好了好了,屁大点事儿,仙门大比是不是该开始了?”
众人连连应声将这件事揭过,“对对对,丹道比试时间已到,各位参赛弟子可以入场了!”
江夜雨仿佛又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