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余“嗯”了一声,不怕他笑话,“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幼稚?”
霍启庭否认,“没有,确实可爱,还跟你有点像。”
桑余睫毛翕动,“像吗?”
“发呆的时候像,有个词怎么说。”霍启庭认真回想,“呆萌,是这么形容吧?”
桑余唇畔微弯,低声道:“第一个字我认。”
萌就算了吧。
前排,工作人员正在给席靳白斟茶,名贵的金瓜贡,四溢飘香,从壶嘴中倒出,热气徐徐升起,“席先生,请喝茶。”
席靳白神情淡漠,眸色幽深暗沉,似化不开的浓稠夜幕。
指尖无节奏的轻叩桌面。
程祥知道他这个举动代表心情不悦。
不会真是看见桑小姐和别人在一起吃醋了吧?
拍卖会开始。
拍卖师拿着话筒和木槌上台,正式介绍今天的第一件拍品。
桑余对这些珠宝、艺术品没什么了解,也不怎么感兴趣,全当长长见识。
第五个拍品就是她喜欢的陶瓷娃娃,出自一位陶艺大师之手,工艺精巧,质地和色泽都非常完美。
起拍价三万元。
这个价格在所有的拍卖品中算最便宜的了。
霍启庭举牌,直接喊“四万”。
这种可爱的小摆件只有女生会喜欢,所以外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想拍下送给身旁的佳人。
收藏价值不高的物件,竞拍的人不多。
叫了一圈下来也才涨到六万。
霍启庭再次喊“七万”。
若不是拍卖会所得的钱用于做慈善,桑余便觉得这七万花得不值,什么陶瓷摆件要七万一个?
“还有比七万更高的吗?”拍卖师等待片刻,然后敲下木槌,“七万一次……”
“十万。”
低沉冷淡的声音自前排传来。
其他人听见席靳白出价都有些诧异,暗自猜他拍一个小摆件干什么。
桑余出神的间隙,霍启庭又继续叫价:“十二万。”
“二十万。”席靳白声线平稳。
霍启庭打算再加,却被桑余拦住,“你还加?”
“你不是喜欢吗,反正是做慈善,不心疼。”霍启庭笑着说。
桑余压低声音道:“但是这个摆件应该不值这么多钱吧,你不如拍个别的有收藏价值的。”
霍启庭点头,“行,听你的。”
没有人再加价,最后这个陶瓷摆件以二十万的价格被席靳白拍下。
霍启庭问桑余有没有其他喜欢的拍品,桑余摇摇头,她并不想承那么大的情。
拍卖会进行到八点四十,桑余有些无聊,掩唇打了个哈欠。
霍启庭注意到了,倾身过去问:“我们要不要先走?”
桑余抬手蹭了下眼尾渗出的眼泪,“可以吗?”
“嗯。”
霍启庭带着她从旁边的过道离场,本来想和晚宴的主办方打声招呼就送桑余回酒店,结果被拉着聊起了近来的风投市场,一时半会儿走不掉。
桑余便独自去阳台透透气边等他。
晚风夹杂着恬淡的花香,拂过沁人的凉意,空气清爽,终于缓了缓她胸口的压抑。
桑余扶着栏杆仰头看天上稀疏的星星,比起繁华城市光彩夺目的霓虹灯,它们的光芒实在不起眼。
大约十分钟后,霍启庭过来找她。
“桑余。”
依然是温润柔和的声音。
桑余回头,“你聊完了吗?”
霍启庭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枝条,“嗯,给你变个魔术。”
“嚓——”
枝条被打火机点燃,火光跃然释放,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他递到桑余跟前,“吹灭它。”
桑余在网上刷到过这个小魔术,吹灭以后会变出一朵花来,不过她不是扫兴的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吹了口气。
火花熄灭的瞬间,霍启庭右手向上一滑,一朵红色玫瑰赫然出现。
桑余扬了扬唇,正欲捧场,谁料刚才的火芯并没有被完全吹灭,突然又着了起来,连带着这朵塑料做的玫瑰也点着了。
霍启庭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和尴尬,赶紧又吹了两口气。
把桑余给逗笑了,笑意在眉梢晕开,发出婉转清甜的笑声。
笑靥如花,是对她最好的形容。
“……这个是意外。”霍启庭清清嗓音,“不过假花怎么配得上你,真花才衬你。”
他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朵桔梗花,白色与紫色的花瓣交织,清香扑鼻。
桑余眼眸一亮,“哪来的桔梗啊?”
霍启庭指了指旁边桌上的花瓶,“顺手牵羊,借花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