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竹条,能看出原本属于一把折扇的扇骨,且是较宽的扇骨,即折扇的上板骨。如果说折扇像一个人,那么扇骨就如同其骨骼,而上板骨则相当于脊梁,更是折扇在原始状态下展示其风采的门面。因此,为了彰显折扇的尊贵非凡,常有人会在上板骨上题诗作画。而这根扇骨上,竟阴刻着明代书法大师祝枝山的《赤壁赋》全文。从扇骨的包浆和纹理判断,其历史久远,且笔迹确实展现出祝枝山特有的楷书小字风韵。若能将其修复完整,并配上名家绘制的扇面,必将炙手可热。单就祝枝山书法作品的市场价值而言,至少五十万元起价,那么这截扇骨的价值,即便是保守估计,也会在此基础上翻倍。”
胡秀儿言语间看向方天,略作迟疑,然后提议道:“小伙子,这根扇骨能否转让给我?我恰好有一位痴迷于祝枝山书法的老朋友,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出价两百万,你觉得怎么样?”
范静雯还未回过神来计算五十万翻一番是多少,如今听闻胡秀儿出价两百万收购,整个人陷入震惊,甚至对人生产生了怀疑。
“天哪,我当初学习鉴宝技艺,也是听说家族因捡漏获得了第一桶金才发家致富。这些年来我一直梦想着也能捡个大漏,向先辈致敬,却始终只能小打小闹,最成功的一次也不过赚了五十多万元。而方天随手捡来的几件别人不屑一顾的破烂,竟能捡漏至数百万,堪称捡漏界的神话,足以让他一生衣食无忧。如此看来,他不仅胜过了我,其鉴宝能力显然比我高出许多。”
范静雯此刻已彻底心悦诚服,不再怀有与方天较量之心。而方天并未留意范静雯神情的变化,而是以谦逊的态度回应胡秀儿:“胡主任,您太客气了,这扇骨不过是机缘巧合所得,更承蒙您的精准鉴定,若您真心想要,一百万直接转让给您便是。请您不必推辞,我们不妨先将最后一件物品鉴定完毕,也好让我和静雯之间有个结果。”
胡秀儿没有与方天过多客套,两人以及范静雯都看出,胡秀儿之所以愿意作为此次鉴定的裁判,实则是冲着最后那一小块碎瓷片而来。方天心中明白碎瓷片的真实来历,而范静雯对此却仍是一头雾水。
“‘徐来’?这两个字莫非有什么特殊含义?可我从未听说过名叫徐来的名人啊?”范静雯盯着碎瓷片上那两字,显得迷惑不解。
她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眼前这块看似毫不起眼的碎瓷片,到底有何等神奇的魅力。
“‘徐来’二字,八角形图案,与记录中的反青花冰裂梅纹碗特征完全吻合,上面六朵半梅花,四根枝桠,一一对应……”胡秀儿手中紧握着那块仅巴掌大小的碎瓷片,反复查看后激动不已。
“胡主任,我看这块碎瓷片也就是清初民间窑口出品的反青花冰裂梅纹碗残片而已,即便完整无缺,恐怕市价也就十几二十万元,怎会让您如此激动?莫非这块碎瓷片还有什么鲜为人知的背景故事不成?”范静雯见胡秀儿如此表现,愈发不解。
胡秀儿听罢范静雯的疑问,仿佛突然清醒过来。她正欲开口,却又瞥见一旁泰然自若的方天,不由得微微蹙眉,心生疑惑。
“这块破碎瓷片果然是我长久以来追寻之物,但其源流本应深藏不露,却被我意外获得,然而方天这年轻人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事?”
胡秀儿揣测方天或许有其他目的才拿出这块碎瓷片,正欲开口询问,却又忍住,转而对方天说:“小兄弟,不如你给我详细说说这块碎瓷片背后的故事吧。”
方天似乎察觉到了胡秀儿的疑虑,略显心虚,毕竟他之所以了解这块碎瓷片的由来,完全是由于胡秀儿前世将此信息公开,才广为人知。
此刻方天心中的盘算,恰恰是胡秀儿曾经的讲述。
然而,这种情况难以言表,方天只好故作镇定地回应:“提起这块碎瓷片,其实我是从一位资深鉴赏家口中听到的一段轶事,随后才寻得,不知道二位是否听说过林泽徐这个名字?”
“什么?你说的是那位民族英雄林泽徐吗?难道那碎瓷片上的‘徐来’二字,是指的就是林泽徐本人?”
方天刚提到此处,范静雯便迫不及待地插话进来,惊讶地询问。
对此,方天并未因范静雯的突然打断而表现出不满,肯定地答道:“对,这个故事的核心人物正是林泽徐。”
接下来,方天面不改色地叙述完了碎瓷片的来源,范静雯和胡秀儿皆听得瞠目结舌。
尽管如此,方天内心明白,刚才所说的故事,七成真实掺杂三成虚构,在深知碎瓷片来历、并握有胡秀儿手中林泽徐亲笔撰写关于碎瓷片秘密信函的真相面前,杜撰一段故事,实属巨大压力。
“方天,就那么一片民间瓷窑的碎片,上面刻的两个普通字迹,毫无书法特色可言,根本找不到鉴定的依据。
再者,你所说的那个故事,缺乏实质证据,仅凭口头流传,即便是真实的,大夏疆域如此广阔,为何这片碎瓷片会在这里出现?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