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狗仔细问着,仔细记着。
桑时清三人取了票,上了车。报社给他们安排的座位是软座,三个座位连在一起。在座位的面前是一张小桌子,对面同样有三个位置。
一上车龚玉芬与许晓便迫不及待的去了餐车。这年代与别的时候不同,火车上的厨师都是正经大厨,做出来的饭菜尤其美味。
从封城到省城这一段路,火车上准备的饭菜有小鸡炖蘑菇,红烧肉和猪肉粉条。这些菜是地地道道的北方菜。做的好了,味道非常棒。
龚玉芬每个月总得往返一次封城和省城之间为的就是这一口吃的。许晓和她待在一起久了,也好上了这一口。
从封城到省城需要四个小时的时间,她们得尽快把饭菜买回来。
桑时清留守于座位之上看管行李。她的座位靠窗,于是他在放好行李后便瞧着窗外。
火车站人头攒动,大家随着人流一步一步走向火车或一步一步从火车铁道旁离开。
有的人脸上挂满笑容,有的则是满是离家的惆怅,还有的与家人分别与爱人分别眼泪围眼圈。
她还看到有远嫁的新娘子穿着一身红装,头戴红花。被新郎从火车上迎下,跟随他来陪嫁的人吹起了喜庆的唢呐,敲敲打打肩与隔壁抹眼泪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人生百态,仿佛在这一个小小的火车站里尽数体现。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桑时清觉得自己的心态变化了许多许多。若是在没有觉醒记忆之前,或者说是在上辈子桑时清是不会有这么多的感慨的。
对面座位传来响动桑时清转过头去看,正好看到一名穿着军绿色军装的男人在往座位上面塞行李袋。
仿佛察觉到了桑时清的目光,那名军人侧过头与桑时清对眼。
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军人的容颜呢? 看着他的眼睛桑时清只想到了一个词,灿若星辰。
剑眉星眸这个词在这一刻好像有了具象化,他的五官也很精致,面容冷峻。
这是一个长得极其出色的军人。
那名军人在看到桑时清的容貌时愣了一瞬,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来。
桑时清会以一个微笑后低头。
那名军人放好东西后,便坐回了座位上,正好在桑时清的对面。
他拿了一本书出来,在喧嚣嘈杂的火车上看。
桑时清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当看到上面的军事理论知识时,桑时清想起了他二哥在当兵时写信回来的抱怨。
他说,那些三不五时的理论知识考试,让他的脑子都动没了。
没等桑时清多想龚玉芬和许晓便拿着饭盒回来了。
浓郁的香味充斥着整节车厢,此刻恰逢饭点,一些来不及吃饭便来赶车的旅客顿觉肚中饥饿。
桑时清收了收面前的桌板,龚玉芬美滋滋的打开了饭盒,许晓将买来的米饭,馒头也打开。
火车上的米饭是正经的黑省大米,粒粒分明且奇香无比。大米的香味,将菜香味衬得更上一层楼。
“今天餐车上有黄瓜咸菜。”火车上的黄瓜,咸菜也是大厨自己腌制的,每一盒饭菜会免费给一些,因为数量稀少,于是黄瓜咸菜便成了限量品一般的存在平时若是来得晚了都吃不上。
今天龚玉芬可高兴了,因为黄瓜咸菜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三人迫不及待地坐下,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她们特地中午不吃饭等的就是这一口,这会儿谁都饿了,加上美食当前,谁也没说一句话。
红烧肉的汤汁在三人的石头剪刀布中,由龚玉芬拌饭。
三人终于有时间抬头看别人,发现这节车厢格外安静,人人都低着头吃着自己的饭菜。
桑时清自觉收饭盒拿到餐车去,等她回来,桑时清朝看到龚玉芬和那个军人相谈甚欢。
“清儿快来。”龚玉芬朝桑时清招手,桑时清大步走过去,坐回原来的位置,她们的对面除了那名不知姓名的军人外便没有别人了。
火车已经发动许久,对比起前世桑时清常坐的高铁,绿皮火车的速度很慢,慢到她都能看到外面的土地上,大家热火朝天的秋收。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深秋已经来临,远处的山更红了。
桑时清靠着窗户,耳边是龚玉芬她们的聊天声。
桑时清吃饱了就有点犯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龚玉芬等人看了,便自觉地降低了说话的音量,困意也是会传染的,没一会儿,龚玉芬就靠着许晓的肩膀睡了,徐晓靠着椅子后背,睡得都有点打呼。
坐在三人对面的军人抬起头,目光落在桑时清的脸上,想起好兄弟昔日时常放在嘴边夸赞自家妹妹的话语,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
他想,若是他回到部队了,和桑时舟说自己见到了他的妹妹,他恐怕得嫉妒死吧。
桑时清再次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