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的是非对错究竟是谁来定义?
与六月聊完,陆清欢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权势滔天的上位者,还是白纸卷宗上那些冰冷的文字?
想了一上午却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至最后不由给自己一个讽刺嘲笑,这种问题怎么会是她一个商铺小老板能去考虑的呢?
看了看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的六月,陆清欢起身准备出门,其实再与六月聊天的间隙之间,她悄悄地给六月下了些许迷魂散。
将披风给六月披上,陆清欢双手合十的放到胸口,悄声说到:“六月姐姐,我真的不太放心裴寂川,实在是抱歉,等我回来再跟你好好的赔礼,我保证绝不会让裴寂川惩罚你。”
说完,乔装打扮的人连忙离开了房间,准备前往南山湖。
她想了许久,拿到名单后的裴寂川要么回去凝珠楼找证据,要么就会去南山湖核对名单上的尸体,正巧李成阳也在南山湖别院探查别院探查,她更倾向于后者。
为了确保裴寂川现在是否安然无恙,她必须要去一趟南山湖别院,反正她身上都是毒药毒虫,又乔装成这样一定不会有人认出她来了。
“陆姑娘。”
陆清欢前脚刚出客栈门口,在拐弯处便遇到了同样换了身黑衣服的李朔,“李公子,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昨夜我看到裴公子急匆匆出门后就一直守在这里,你们是否查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李朔身上皆是露水潮湿,想来在这儿守了许久,“我看他离去的方向是南山湖,你是不是也要去那边,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陆清欢略有迟疑,她相信李朔可以为了给亡妻报仇赴汤蹈火,可这毕竟牵连过广,最重要的是李朔的身份还没有彻底落实,还得等到裴寂川的人查清楚之后再决定是否相信他。
非常时期,自然是多一分警惕便能多一分安全保障。
“李公子,你身体还没有痊愈,还是留在客栈里吧,我会带人去南山湖。”
想了想,陆清欢还是不同意让他一同前往。
李朔急忙拦住她,“可姑娘又知道该如何前往南山湖别院呢,那里弯弯绕绕,身为隐蔽,平常人若是没人带路根本无法前往,没有我带路的话怕是到了晚上姑娘都绕不进去。”
陆清欢正想问若是隐蔽,作为寻常的人李朔又是怎么找到,如何进去的?
不知不觉间,陆清欢对他心生几分警惕,她佯装着很为难,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下,随即说道:“公子说的是,我这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找起来的确很麻烦,那就劳烦李公子带路了。”
李朔闻见她终于答应带他一同前往,肩膀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陆姑娘,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快点去吧。”
陆清欢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很快便隐没下去,“好!”
客栈周围都是裴寂川设下的暗卫,眼见陆清欢与李朔二人同时离开,两个暗卫对视了一眼,悄然跟在了他们身后。
陆清欢看了眼墙上倒映着的影子,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开始跟李朔话起了家常,“李公子对亡妻的感情真令人动容,还没问公子是如何跟妻子相识相遇的呢?”
“我毒过些许书,但是没钱上京赶考,便在街上卖画时遇到了她,说起来我们两人身份天差地别,但她还是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我,后来我们凑够了去京都赶考的钱,她本来是要随我一同前往的,没想到有了身孕,后来便一直在家里养胎,直到……她出事。”
陆清欢眯了眯眼睛,如此说来他跟裴梓铭还是同一批赶考之人,只是失意落榜这才返回平州的。
似是捕捉到了什么,陆清欢疑惑的问,“敢问你妻子怀孕后就一直用玉容膏,还是你回来之后买给她,她才开始用的呢?”
李朔以为她只是为了查案才会问这些,便无所保留的说道:“我落了榜,见她跟我一起伤心,所以买了这害人的玉容膏来哄她高兴,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反倒是让她用上瘾,直到她,她……”
说道伤心处,李朔眼眶红了起来,他转过头去擦擦脸上的泪水,“要是我早知道那就是害人之物,我定不会,定不会买给她,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陆清欢将手帕递给他,叹口气,温声劝道:“都是命运使然啊,她遇到你,是她的福气,说不定来世你们还能再续夫妻缘分。”
李朔难过的扯了扯嘴角,抽噎一声,道:“但愿吧。”
“对了,李公子与长公主见过几次呀?”陆清欢嘴角噙着不冷不淡的笑容。
一提到长公主,李朔便面露恨意,双手紧紧握着,“她仗着身份高贵,肆意敛财,残害百姓,这等十恶不赦的女子就该下地狱。”
“李公子当真是恨透了长公主呀。”
陆清欢轻瞥了眼他挂在腰间的玉佩,心道这恢复神智,也开始打扮自己了,竟还能挂的上这么昂贵的玉佩,若是她没看错,这玉佩应该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