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北欧的某个小镇,一栋栋尖顶小木屋就像从童话故事里照搬出来的一样,错落有致的遍布于高耸入云的山间。
最漂亮的一栋小木屋,坐落在山脚,大大的院落里种满了向阳花,在温暖的阳光下,迎风摆动着。
花丛中央,英俊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仰头感受着光线落在脸颊上的感觉,尽情的呼吸着花的香气,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表情。
“你口渴吗,要喝点水吗?”
初之心捻了捻盛祁膝盖上的毛毯,温柔的问道。
“我想喝你冲的咖啡。”
“好,你先晒晒太阳,我去给你冲咖啡。”
女人走之前,附身在他额前落下一吻作为安抚。
“辛苦你了,亲爱的。”
盛祁握了握女人的手,声音里充斥着甜蜜,隐约还有撒娇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年了呢!
虽然,在配合盛祁做完“放血熏骨疗法“后,他的腿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眼睛看不见东西,甚至连呼吸都比从前费力,十足的废人一个,但他依旧从未有一刻后悔过。
牺牲了自己,却收获了心中挚爱,他觉得是一件很值当的买卖。
初之心在厨房手磨着咖啡,专注的程度和从前给盛霆烨磨的时候一样。
已经过去半年了啊,她依旧处在深深自责中,从未有过一天不后悔。
她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让盛霆烨好起来,无耻的让盛祁冒险。
是她毁了盛祁的人生,这辈子就算给盛祁当牛做马,都无法弥补!
客厅的电视里,播放着国际新闻。
“据报道,此次盛大集团总裁盛霆烨,将携未婚妻徐安然开启为期三个月的蜜月旅行,第一站就是素有童话世界支撑的北欧挪威……”
“哐当”一声,咖啡杯掉落在地上。
初之心的心脏,彷佛被注入了特殊的激素,无比剧烈的跳动着,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太压抑,太沉重,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狂跳是什么感觉。
“亲爱的,你没事吧?”
院落里的盛祁听到了杯子碎裂的声音,紧张的问道。
他想起身,可是他这个废人,脚不能走,眼不能看,什么都做不了!
“没事,手滑了,杯子掉地上了!”
初之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冲好咖啡后,面无表情的关掉了电视,全程连看也没看屏幕里那个英俊恣意的男人一眼。
从半年前,她决定和盛祁一起离开那刻起,她和那个男人就注定只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了。
正好,他深爱着徐安然。
正好,他早已遗忘了她。
“抱歉,让你久等了,尝尝这味道怎么样?”
初之心将泡好的咖啡递到盛祁手上。
“不用尝也知道,肯定是我的最爱。”
盛祁端着咖啡杯,轻抿一口,“超甜!”
“你真幼稚。”
初之心忍不住吐槽。
这俩兄弟,口味完全不一样,盛霆烨喜欢苦涩,但原汁原味的拿铁,盛祁喜欢加很多奶跟糖的焦糖玛奇朵。
两人在阳光下,在花丛中,并没有太多交谈,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盛祁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感受着暖暖的热度,然后以一种不经意的口吻道:“听说,他和徐安然马上要来挪威度蜜月了……”
初之心顿住,好半天之后,点点头,“嗯。”
“如果你想去见他,就去见他吧,我知道这半年照顾我这么个废物你很辛苦,如果见他能让你开心一些,我支持你去见他。”
盛祁表情有些愧疚。
当初,是他心甘情愿配合盛霆烨做“放血熏骨”的,可受到惩罚的人,又岂止他一个?
他的痛苦,来自身体,至少还有药可解。
初之心的痛苦,来自精神,长久的压抑,迟早会出问题。
“不需要。”
初之心拒绝都很干脆,“见一面又如何呢,我和他始终有缘无份,无非是让自己更痛苦罢了。”
“那……如果我愿意放了你呢?”
盛祁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都揪紧了。
他从来不是个大方的人,甚至是一个虚伪自私的小人,只是他遇到了初之心这位命中‘克星’,让他把命都搭上也可以。
“你愿意放了我,我可不愿意放了你。”
初之心从后方搂住男人,像哄小孩儿一样,“我前阵子去算命了,我俩五行八字相生相合,就适合长相厮守,你别假惺惺的把我往外推了,不然我真走了,你哭鼻子都来不及。”
盛祁很不争气的,眼眶泛红了,哽咽道:“虽然知道你是为了哄我,但这话听着可真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