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院里原本的下人们便尽数退去。
取而代之是整顿有肃的寒甲军。
霍勖低声提醒道:“日头烈,日后切不可再直视太阳。”
这话听起来像是长辈在教训她似的……这种从未有过的经历让沈潮云愣了下,本想问他怎么来了,却在开口的刹那又闭上了嘴。
她想起来了,昨晚他说过今日再来见她,他没有食言。
沈潮云心头暄软,先点头乖乖地应了句‘知晓了’,接着才解释道:
“我没有在看太阳,我看的是琉璃瓦。”
说完,她顿了顿。
抬眸最后又望了一眼廊檐,接着才转身仰起脸看他:“我在想,当年以女子之身走通西域商路带回琉璃瓦的阿娘,会是何种模样。”
霍勖眉梢一动:“想看?”
许是他的语气透着些许懒散,又或许与他看起来实在像哄小孩,沈潮云一时间没办法将他与传闻中那个武断暴戾的大将军联系起来。
她听见这话怔了怔,下意识问道:“能看?”
“你想,就能。”
“当年跟随你母亲去西域的老人里面还有一部分留在沈记,我记得裕丰堂掌柜的手里,应该还有那会儿请画师画的一幅画。”霍勖垂下眼。
听到裕丰堂三个字……
沈潮云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忍不住蜷了起来。
过了半晌,她才慢吞吞地道:“我会的。”
霍勖挑眉,只当是小孩怕见生人,于是放轻嗓音解释了句:“他们会很喜欢你的。”
沈潮云低头道:“我知道。”
只是她上辈子说过也做过太多伤害他们的事。
最后她被关在景王府废院里,仍坚持要来见她的却还是裕丰堂的人。
她配不上他们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