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看到餐单上的价格,顿时也就明白宁稚是不舍得。
“稍后让他们开发票,回去报销。”
宁稚惊喜:“啊?那咱们这顿饭,所里负责啊?”
“是。”萧让把餐单给她,“多点一点,不吃白不吃。”
“好嘞!”
宁稚可就不客气了,点了许多自己喜欢吃的。
萧让加了两份松露和牛套餐,点了一瓶红酒。
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红色液体发出猩红的光。
宁稚与萧让干杯:“萧律,这一杯我敬您,谢谢您给我机会,栽培我。”
高脚杯对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宁稚轻抿一口红酒,没想象中的冲,还有一丝果香甜,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萧让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却不喝。烛光迷离中,他眼底情绪浓烈地望着宁稚。
宁稚很少喝红酒,还是这么好喝的红酒,有些贪杯,很快就干了杯。
双手戳着发红的脸颊,双肘撑在桌上,止不住发笑,止不住想说话。
“萧律,您知道吗?我被您……骂哭过好几次……”
“我知道。”
“当然我也知道是我不够好……我性格冲动,自作主张,还总是闯祸……”
“现在改了很多了。”
宁稚傻笑:“对啊。去年您因为我……因为我乱说话,被人告……差点坐牢……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洗心革面!要痛改前非!”
萧让喝着红酒,没说什么。
年前,他被饶女士告之前,刚想把宁稚调离身边。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对宁稚,还没有男女之情。
可听到王林对她的算计,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宁稚是有占有欲的。
后来,宁稚照顾喝醉的他,穿着他的衬衫入睡,他对宁稚有了强烈的生理冲动。
再后来,他被告,停职在家,宁稚为了他的案子着急上火,哭、抱,关系突然微妙起来,再加上看到宁稚忍着巨大煎熬,在法庭为他作证,为了帮他脱罪,上了饶女士的车。
他对她的感觉,突然就不一样了。
人啊,大抵就是在经年累月的日常中培养起感情,又在接二连三的事件冲击中,突然回过神来,原来自己早已喜欢上眼前这个人。
可宁稚是赵学峰的女儿。
理智告诉萧让,宁稚早晚有一天,要知道当年是他代理父母的离婚案,也一定会和他翻脸。
即便现在勉强在一起,也会有分手的那一日。
不要说什么先在一起,不行再分手,也就分手,又不是离婚。
她是女孩子,他是有欲望有需求的男人。
如果他们在一起,他一定会睡了她……
他不忍心宁稚承受这一切……
“萧律……”宁稚满脸通红地喊道,“您发什么呆啊?”
萧让回神:“没事。”
他给宁稚倒一杯柠檬水:“你醉了,别喝酒了,喝点水。”
宁稚傻笑:“这酒好好喝!比我平时喝的啤酒好喝!我想再喝点……”
她要给自己倒酒,萧让把酒瓶抢过去,放到地上。
宁稚支着红彤彤的脸,大大的眼睛满是迷离,软声控诉:“讨厌嘛!再给我喝点……”
萧让喉结滚了滚,强忍冲动,站起身,自己穿上大衣,又把宁稚的大衣取下来,套到她身上。
“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扶着她起身。
宁稚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门外,适应递上结账单:“先生,这是您的账单。”
萧让随手在上头签了个名字。
“先生,需要开发票吗?”
“不用。”
萧让扶着宁稚走出餐厅。
寒风袭来,他帮宁稚把羽绒大衣的拉链拉好,又把帽子戴上,这才揽着她,重新往外走。
走着走着,就看见前方的浦江饭店。
宁稚指着饭店大门,软软道:“萧律……晚上我想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