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落地,两名健硕的侍卫撩起帘子,低眉顺首不敢仰视。
后面跟着不少大臣,都是女帝一手提拔的嫡系,此刻盯着林峰,个个脸上满是快意。
女帝缓缓走出,金色的龙袍无风自展,飒飒作响。
上面绣着的飞龙浮凤,随着女帝的步伐也在不断翻滚,仿佛在云中游动,个个张牙舞爪,不可一世。
“林峰,朕就在这里,你有何话可说?”
女帝背负双手,目光平静,昂着头,眉宇间透着一种盛气凌人。
林峰也在凝视着女帝。
曾几何时,这张美到窒息的面孔上,总挂着惊讶和崇拜,一颦一笑间,都透着小鸟依人的味道。
那个时候,自己就是她的天。
并且天真的以为,自己永远都是她的天,可以永远为她遮风挡雨,擒起大虞基业!
谁曾想,形势急转就在转瞬之间。
自己倾尽心血守护的女孩,突然就蜕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女帝。
不光利欲熏心,意图拿走所有权利,更颠倒黑白,要把自己彻底从大虞历史中抹去!
看清楚女帝决然的眼神,林峰突然笑了。
“陛下运筹帷幄,下了一盘好棋,我林峰,无话可说。”
女帝目光微动,似乎有那么一刹那的缅怀。
“林峰,今日之后,你我永无再见之日!现在不说,你便再也没机会当面和朕诉说。”
“朕再问你一遍,朕下诏退婚,你有什么想法?”
林峰扫视一圈王府,笑的有些萧索。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还能再想什么?”
“我救陛下于危难,扶大虞于倾颓,于内提拔贤能革新弊政改善民生,于外合纵连横扫恢复故土!”
“我所求者,不过区区安邦定国,以报陛下的知遇之恩。”
“如今身败名裂,功劳尽毁,区区罪人一个,安敢有所念想?”
女帝猛的捏了一下拳头,继而松开,眼里泛起一丝寒气。
“林峰,你似乎对朕颇有不满,或许,还有不甘?”
林峰的心,彻底凉透,突然放声大笑。
都到了这一步,女帝竟然还在这么怀疑自己!
杀人不过头点地!
难道,还想让我摇尾乞怜?
大笑过后,林峰并不回应女帝的问题,只是看着女帝,眼里尽是失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的情形,还真是应了那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陛下想要我的人头,尽管拿去便是,何必在此惺惺作态?这后面都是你的心腹,怕是早在盼着这一天,莫非你还担心他们此时出来求情?”
话音未落,后面的几个年轻大臣已经按捺不住。
“大胆林峰!谁给你的狗胆,敢和陛下这样说话?”
“乱臣贼子,却把自己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我看你分明就是贼心未死!”
“陛下何必与他赘言?既然他不怕死,何不满足他的要求?”
女帝忽然抬手,制止了群臣斥责,但目光更加冰冷。
“林峰,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可事实摆在眼前,朕容你不得!”
“不过,既然你至今不知悔改,朕就叫御史当面陈述你的罪状!”
御史台的官员立刻站了出来,个个手上拿着卷宗,分明是有备而来。
“臣手上,有历年来民间状告林峰侵占民田,强纳民妇的状子!仔细算来,迄今为止林峰侵吞良田超过十万亩,有近百名妇女被他掳至王府!”
“臣有各地富商弹劾林峰的状子,这些年,不少富商巨贾被林峰抄家,那些盈利不错的营生,尽数被林峰霸占!如此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臣有各部官员弹劾林峰的奏章,林峰主政期间,连年克扣俸禄,巨额钱财落入自己腰包!其贪婪无度,古今罕见!”
“臣有多份密报,言及林峰暗中勾结各国使臣,意图里应外合颠覆大虞,夺去皇位!”
“陛下,林峰所犯之罪,任何一条就足以让他人头落地!此贼不除,朝野上下义愤难平,大虞永无宁日!”
女帝的脸上重新恢复了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神色。
“林峰,事实如此,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林峰已经厌倦了女帝的这套把戏,当即冷哼一声!
“既然证据确凿,又何必问我?莫非,我一句否认,便还能官复原职,重新执掌军政大权?”
女帝羞恼成怒,但再度压了下去。
沉默片刻,女帝终于恢复了平静。
“林峰,朕自然是有足够证据的,但是朕不杀你!”
“不管怎么说,大虞能有今日,你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朕自诩是个胸襟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