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虞睡到日上三竿,终于懒懒地起床。
气也生过了,高兴也高兴过了,现在脑子里,智商似乎有些回归。
“杨再兴,还有这次突围回来的将士,怎么说也是本朝精锐,不能因为他们还想着林峰这恶贼,朕就不用他们。”
“听说古之明君,个个心胸开阔,能容纳海川。”
“朕自诩是个明主,林峰那种人,都可以手拿把掐将他赶走。”
“所以,朕也应该把心放宽一些,对杨再兴宽宏大量,如此才能彰显朕的气度,才能表明自己永远都要比林峰强。”
“林峰,如今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如何能与朕比?只要朕加倍对杨再兴重用,给他赏赐,他定会感激涕零,对朕死心塌地!”
想到这里,梁虞笑了。
“来人!宣杨再兴入宫,告诉他,此战他小有军功,朕要当面褒奖一番!”
几个太监立刻去往杨再兴的住处,路上还碰见了禁军统领,见他破了相颇感奇怪,不过并未多问。
禁军统领直接到了丞相公署,冲蔡京使了个眼色。
蔡京立刻借故支走一众官员。
“将军,是不是杨再兴来过了?”
“丞相真是神机妙算!刚才杨再兴要面见陛下,被我激了几句后,便冲上来把我打成这样。”
蔡京面色一喜:“将军辛苦了,今日将军受的苦,他日必有十倍回报!”
禁军统领顿时喜笑颜开:“跟蔡相做事,就是痛快!从前林峰那厮油盐不进,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蔡京听得十分受用:“将军谬赞,那杨再兴现在在哪?”
“杨再兴?他很生气直接就走了。不过具体在哪,我也没多打听。但我估计他回府上生闷气去了,要不然,他还能怎样?”
二人相视一笑,极为得意。
“既如此,还得劳烦将军走一趟,到陛下那里告他一状!杨再兴一倒,没准下次将军也能带兵出征,立功受赏!”
禁军统领大喜,立刻顶着一头血污到宫廷求见女帝。
另一边,太监到了杨再兴府上,见这里没什么异样,还当杨再兴外出访友去了。
正准备上街找找,突然发现桌上官帽官袍叠得齐齐整整,下面竟然还压着印绶。
“嘶!杨将军这是弃官不做了!”
“快,赶紧回去禀报陛下!”
几个太监拿着杨再兴的官袍印绶匆匆回宫。
“陛下,您得给末将做主啊。”
梁虞一看,见自己的禁军统领居然破相,顶着一头鲜血,顿时大怒。
“何人如此大胆,敢对朕身边的将军下这狠手?”
“陛下,不是别人,正是林峰旧部,杨再兴!”
梁虞一听是杨再兴,瞬间愣住。
刚刚还准备赏赐,怎么这人转眼就惹祸?
“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打你?”
梁虞还想用杨再兴,毕竟,杨再兴确实有些本事。
“陛下,杨再兴是林峰的人,一向嚣张惯了。过去跟着林峰进出皇宫,从来都不用通禀。这次末将只是看他身上带着兵器,想让他卸下兵器再进。不料他竟然因此打我,丝毫不顾及朝廷和陛下的颜面!陛下,末将挨打事小,可末将给您丢脸了,请陛下责罚!”
禁军统领也显然知道女帝的痛处,三句不离林峰。
梁虞果然面色铁青,原本还想给杨再兴说说话,现在直接翻脸,因为林峰,直接把杨再兴也给恨上了。
“林峰那贼子已经被朕赶出虞国,他一个杨再兴莫非还以为自己能耀武扬威?”
“难怪蔡威说他心向林峰,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杨再兴敢如此藐视朝堂,朕是万万留他不得!”
“来人!立刻把杨再兴抓捕入狱,候期问斩!”
周围几个内臣一听,个个面露忧色,犹豫再三,还是有人忍不住出面劝说。
“陛下,林峰一走,朝廷贤才已走了不少,边塞大将虽然还在为朝廷镇守过门,但也和朝廷几乎断了联系。”
“杨再兴,可是极少数还愿意听命于陛下的大将!若陛下连他也容不得,只怕以后朝廷再也没有一个能打的。”
“陛下,三思啊!杨再兴没死在敌军手里,千难万难回来,却要死在陛下手上,这事传出去,不好听,有损陛下美名。”
梁虞听得又有些动摇。
杨再兴,她是见过不少次的,那魁梧的身材,凶猛的性格,确实是沙场上不可多得的猛将。
如果就这么杀了,确实可惜。
但他心向林峰,藐视皇权,连禁军统领都敢打!
这样的人,朕怎么能容得下他?
此时,蔡京快步走了进来。
刚才的情况,他在外面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