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感慨一句,当奴才的也不容易,就算是赵公公的徒弟,小贵子公公,那可是东宫内下人堆儿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但还不是整日里奔波,这日头毒得很,办事儿也顾不得许多。
主子还特意嘱咐他,跟赵公公还是小贵子公公说话要多客气一些,不能因为她得宠了便有了什么变化。
这才让小贵子时常对他们望月阁另眼相待,送什么东西,有什么赏赐,除了太子妃外,都尽量让他们先挑选。
回到屋内,虞凉月懒洋洋地问,“东西给了吗。”
“奴才按照主子的吩咐,每回都给了。”
“嗯,那就好。”她拉起耳畔的一缕头发若有所思,“东宫内虽说要争宠,但在下人这事儿上也马虎不得,谁也不知道,他们那一天的一句话,说不得就能帮上我一个大忙。”
青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总之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虞凉月伸个懒腰,洁白的脚丫裸露在外,个个圆润的就像金元宝,脚趾粉嫩白皙。
“你去厨房帮我拿个冰碗来,刚才小贵子送的那些水果,切了放进去,那些果子你们也分点儿吃去,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坏了可惜了。”
小贵子刚才送的,就是果子。
夏日里果子虽说品种多些,但那盘子里的荔枝,还有葡萄,个头都不小,个个饱满多汁皮薄馅儿大的样子,指定是贡品。
跟平日里那些庄子上送来的,全然不一样。
想平日里,她也就在太子妃处看到过。
一听果子也有自己的份儿,花莲翠竹年纪小,脸上藏不住事儿,都笑弯了眼睛。
虞凉月嗔道,“瞧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出去可别说是我望月阁的人,丢了我的脸。”
知道她是开玩笑,花莲和翠竹也配合,“是是是,奴婢们一定不说是望月阁的,就说是从石头里钻出来的。”
被他们一逗,虞凉月笑得花枝乱颤,耳畔的绿宝石耳环晃来晃去,更衬得她容貌绝色。
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青柳从厨房内回来,刚放下冰碗,就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孟氏,怕是不成了。”
自从知道郁良媛私下折磨她后,虞凉月早就隐隐感觉到,迟早有这么一日,但也没想到这么快。
东宫内,一个失宠被关押起来的女子,所有人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连下人都可以糟践她,再加上有人故意磋磨,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好的话早早地去了,身子好一些的,怕是要把所有的苦头都吃了一遍,受尽折磨才咽了气。
“这事儿太子妃怎么说。”
“太子妃说,孟氏去世让人唏嘘,让人好好收拾了。现在皇上身子不好,这事儿不宜伸张。”
意思就是早点下葬了,一切从简。
虞凉月因为孟氏的陷害对她没有丝毫的好感,但也忍不住为女子的命运唏嘘,想当初她可是孟家的天之骄女,带着一腔抱负来到了东宫,这不过多少日子,就已经身死,年纪轻轻就没了。
她不是为孟氏感慨,是为女子的性命之轻而感慨。
“算了,她死得潦草,你们把我木头匣子里的一对儿耳环,还有一支步摇送去,也不至于让她走得太过于不体面。”
上头的主子都不在意,下面的人如何会在意?
左不过就是一个棺材丢进去埋了,说不得连打扮一下都不得。
“是,奴婢晓得了。”
书房内,秦司珩看着赵前,语气里满是淡漠,“你说孟氏死了?因为什么。”
“奴才听说她生了病,加之又过得不太好,这才早早地去了。”
“过得不好”秦司珩咀嚼着这几个字,有些疲倦地摆手,“那就找人给她下葬了吧。”
“嗯,说来也是奇怪,这孟氏生前跟虞承徽过意不去,这生死,别的人都没表示,反而是虞承徽还送了一些给她陪葬的首饰来。”赵前看秦司珩眼神看来,夸张地打了一下嘴巴,“哎哟,奴才多嘴了。”
“你说虞承徽送了些东西去?”秦司珩没在意他多嘴,只是好奇地看着赵前。
皇宫内向来都是利益交换,要么就是尔虞我诈,从未有真感情,你若是倒霉了,大家不踩一脚也就算好了,更遑论给对方一些体面。
但虞氏居然就这么做了,这让秦司珩诧异的同时也好奇极了。
这个女子,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她忘了,当时孟氏企图陷害她,若非不是她聪明逃过一劫,被人坐实了这个罪名,恐怕受苦受难的就是她了?
还是她当真善良?
秦司珩放下手里的白玉茶盏,“赵前,你怎么看。”
赵前被问到,想了想道:“奴才在太子爷面前当差多年,见过的人数不胜数,虞主子这样的人,实在是少见。”
“确实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