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听到沈眠的哭声,心都揪成了一团,赶紧伸手去抱她。
“眠眠……”
想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都这么疼,眠眠比她疼一千倍一万倍,那是多疼呀!
她此刻说再多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旁的工作人员有些为难,“两位姑娘,我们还得把逝者送去太平间呢,不能在这里停留时间太长!”
他们见过太多的死者家属,有哭的悲伤的,也有不悲不喜的。
但是眼前的女孩子,哭起来的样子却让人格外的揪心,难受得不行。
他想给她多一点时间,可这是规定,他们必须得执行。
沈眠抬手轻轻地抹掉眼泪,这样才能更清楚地看到奶奶的模样。
缓缓地,伸出手去,轻轻地,将外婆睁大的眼睛合上,柔柔地开口,“外婆,你安心地去吧,这个仇,我替你报!”
外婆刚才那双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她,死不瞑目。
她忍不住想,外婆在去世之前大概在想,她养大的外孙女,怎么就成了愚蠢的恋爱脑呢?为了男人被人那样作贱还要留在男人身边。
又或者是在想,她养大的外孙女都被人欺到头上了竟然还不知道反击,是怂还是傻!
不管外婆想的什么,外婆的死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也算是间接的害死了外婆!
她是罪人!
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盛夏心里绞痛,站在沈眠旁边也是泪流满面。
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
这样的生死离别,她经历过好几次。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到沈眠的样子,有些鼻酸。
刚才她哭得伤心欲绝的时候,他们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浓浓的悲伤,可此刻她收了眼泪,故作坚强的样子,却能让人感受到她深深的绝望,亦能感受到她对死去的亲人那种深深的爱。
现在的社会,见过了薄情之人,极少见到这种重情之人。
沈眠又帮外婆把头发拢到耳后,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面容,随后脚步后退,朝着外婆鞠躬。
“请你们把外婆带走吧!谢谢!”
工作人员把白布盖上,把尸体推走。
沈眠站在那里一直看着,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盛夏见她不说话,担心得很。
低低地叫她,“眠眠……”
沈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想起外婆那死不瞑目的样子,看向盛夏,“小夏,我没事,你别担心,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
再怎么说她也是外婆的亲生女儿,理应来送外婆最后一程,为她披麻戴孝。
“我陪着你!”就沈眠现在这样的状态,盛夏怎么能放心,自然不肯走。
“小夏,我……”话还没说出来,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她伸手掏手机,看到是江祈寒的号码,秀眉轻蹙,迟疑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也许,江祈寒知道了外婆去世的消息,特地打个电话来安慰她的吧。
“沈眠,你就那么容不下温简肚子里的孩子吗?非得把孩子弄掉!你真残忍!”江祈寒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飘出来的,一股刺骨的凉意瞬间渗透肌肤,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一刻,沈眠只觉得冷,身体有些承受不住的晃了晃。
盛夏吓得急忙用手扶着她,小声叫着她的名字,“眠眠……”
究竟是谁打的电话,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为什么眠眠像是受了严重打击的样子。
“是温简告诉你,我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的吗?”稳住情绪后,沈眠才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找她?”
“你为什么去找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现在还在手术台上!沈眠,要是温简有事,我让你去陪葬!”江祈寒的语气很重,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温简在医院住得好好的,沈眠非得跑来找她,还把她推到地上,踢她的肚子导致她流产。
最主要的是,温简肚子里怀的是江泽成的孩子。
就像老爷子虽然讨厌温简,心里却还是盼着这个孩子出生的。
毕竟,那是江泽成的孩子!也是江泽成唯一的血脉。
现在孩子没了,他怎么向家里交代?
这一切都是沈眠造成的。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替温简讨公道吗?”沈眠反而笑了,“江祈寒,你眼里心里是不是永远都只装着温简一个人?”
“我和温简之间清清白白!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江祈寒大声喝斥道。
沈眠每次做错了事都是在别人身上找问题。
从来没有好好反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