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修身形一转,等众人看清楚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林妃身边,抬起一脚踩在她身上。
官员家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下意识往后退,生怕离着近了惹祸上身。
“皇,皇上!”
舞阳侯一瞬间怔愣之后,紧忙从人群中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皇上救救林妃!她毕竟是后宫嫔妃,玄王殿下这般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若是任由其这般,恐怕国之危矣,请皇上做主啊!”
舞阳侯府三代嫡传,也算是根深蒂固,更何况,舞阳侯府还是当今太后的娘家,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舞阳侯相比众臣底气更足。
国之危矣?
盛浅予侧目朝舞阳侯看过去,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来。
果然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敢当着殷离修的面说这话,难怪那林妃敢插嘴!
盛浅予来之前已经看过殷离修给的资料,对在场众人算是混了个脸熟,其实就算不看资料。
现在脑子里还有原主慕梵希的记忆,她是丞相府嫡长女,百花节这种场合自然是不会缺席,在场很多人也是认得的。
不过,那记忆也并不是很清晰,有些人有些事只有亲自经历之后才能有个定位。
如今,除了誉王府,她似乎对在座众人也有了一些定位。
皇上一脸肃穆的看着场下,冷峻的双眸之间散着淡淡阴寒,目光转向殷离修。
“老六已经回朝,这战场上的戾气改收敛收敛了,林妃不比你那些将士,你这番做法,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说法,恐怕朕都无法向众朝臣交代了。”
虽然身在高位,可皇帝这个位置坐稳,终究还是需要朝臣的辅佐,皇上维护殷离修却也不能寒了朝臣的心。
盛浅予默默在心里点点头,表示赞同皇上的话,同时转脸朝殷离修看过去。
这个人,除了刚才明显
的怒意之外,脸色就没有变过,盛浅予自诩阅人无数,可在这张脸上除了看到“盛世美颜”几个字,竟然什么都看不懂!
殷离修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转身将脚从林妃身上挪开,喊道:“星乙!”
皇宫内院,星乙是唯一一个外臣护卫可以自由出入的人,在众人眼里,这个并没有官阶的护卫也是不可轻易得罪的。
“主子!”
星乙紧忙上前,同时将一个信封递到了殷离修手上。
殷离修撩起眼皮朝舞阳侯看一眼,悠悠冷笑:“崇元十三年,充州大涝,舞阳侯任钦差特使前往充州赈灾,国库拨银三百万两,现查明,前任充州知府蔡明辉私吞五十万两!”
“充州”两个灌进耳朵的瞬间,舞阳侯就忍不住颤了一下,一张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殷离修故意停下来朝他看一眼,幽深的双眸之间泛起一股阴测测的冷,让人心底胜寒。
“其中,崇元十五年,秦州凉原县富商周博仁灭门惨案,当地知府以山贼所为结案,朝廷拨款三十万两剿灭山贼,如今墓崖寨还在,周家城郊三十亩良田和六十七家商铺易主,而新主人的名字叫林豪杰,崇元十六年,也就是去年,铁鹰军营军草粮食中出现沙砾和发霉的稻谷,负责这批军粮的张云翔副官,恰巧是你舞阳侯府的姑爷……”
几页纸全都念完,殷离修转身将手中的书信交给皇上身边的锦公公。
一桩桩贪赃枉法的案件,全都指向了舞阳侯,朝臣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有人私底下也并不干净,不由得攥紧了双手,生怕殷离修也趁着这个时候揪出来,还有刚正的官员,两眼冒火,还有人只是单纯的惊讶,大家脸上神色不一,总之没有不变色的。
而盛浅予眯起眼睛,
似乎嗅到了意思不一样的味道,现在这个场景,可不是碰巧出现的。
锦公公转手将书信再掉交给皇上,皇上目光触及书信上的字,铁青的脸上愕然崩出几条青筋,烧红的目光直逼舞阳侯!
舞阳侯已经全身发软撑不住了,整个人直接瘫在地上,磕头不要钱似的拿脑袋往地上撞,全身哆嗦成一个了。
“不,不是!臣冤枉,臣冤枉啊!这些事情臣都不知道,跟臣没有关系!请皇上明察啊!”舞阳侯脸色惨白,现在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林妃?
而林妃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来跟着求饶,毕竟牵一发动全身,舞阳侯府完了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一时间,欢声笑语的宴会竟然成了鬼哭狼嚎的场地。
“梁志远听令!”
“臣在!”中郎将梁志远上前一步。
这半天表情没什么变化的皇上,终于勃然大怒,砰地一下将手里的杯子扔出去:“任命你为钦差,速速捉拿蔡明辉,董平,林豪杰,还有张云翔等人!”
“臣遵旨!”梁志远洪亮的声音在琉璃园震颤,话音落,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