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恒狐疑挑眉,忙蹲在冬青树丛内,心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皇兄皇弟们刚入府,巴图古丽却入宫?
邢奎大惑不解,“夫人入宫做什么?”
苏雅媚拿帕子按了按额角的细汗,气急地道,“还不是要把苏清璃那贱人送到乞颜族去和亲?真不凑巧,事情竟碰到一处了!”
宇文恒勃然大怒,转身就飞身而起。
汉白玉栏杆环绕的白石武场上,武器架上刀剑擦拭的铮亮,西边边沿,立了一派箭靶,几位世子公子正陪太子较量……
宇文泰兴致高昂,拉弓射箭,那羽箭凝
灌真气,咻一下,射穿箭靶,箭身后劲儿不减,又飞了很远,刺进地面,尾端仍是嗡嗡震颤。
整个武场顿时想起一阵喝彩声。
宇文恒在武场边飞身落地,等宇文泰射了三箭坐下之后,忙隔着茶几坐下来。
“大哥,出事了。”说着,他就凑到兄长耳边,承禀巴图古丽入宫的事。
宇文泰瞥了眼正招呼大家喝茶的苏佩轩,阴鹜地碾碎了手上的茶盅,“不玩了,本宫有事,先起驾回宫!”
韩铁正从苏雅媚的暖樱阁拿来画轴,见宇文泰沉着脸下来,误以为他是等得不耐烦
,忙打开画轴。
“殿下,这是苏大小姐花了一上午时间画的。”
宇文泰瞥了眼画像,狐疑看韩铁微低的脸,又看画上的半张人脸。
他原本瘦削俊雅的脸,被化成了半张饼,眉眼与他半点不像,倒是像管家邢奎的儿子邢扎。
当然,问题不在美丑,而在于……“她一上午,就这一张?”
“是。丫鬟翠儿倒是拿出了几幅,卑职看了看落款,都是之前的日期。”
宇文泰勃然大怒,当即扯了画像撕碎……
苏佩恩忙搁下上前来要辩解,当即被扬了一脸的画,恐慌地迅速
单膝跪下,“太子殿下息怒!”
七皇子宇文昭看他一眼,忙带着几位世子和公子去追宇文泰,“大哥,好好的,怎么不玩了?”
皇宫大门外,沿着护城河的东西横向的同康大道上,垂柳浓茵,似一条翡翠带。
巴图古丽的华车就在这条翡翠带下疾驰穿行,玛瑙宝珠圆顶的车厢鲜红,在整条路上璀璨耀目,车后,邢扎带两队护卫策马疾驰相随。
车厢门上金珠垂帘激烈摇曳,巴图古丽端坐车内宽大如床的软椅上,额前的碧玉华胜衬着粉白圆胖的脸,嫣红欲滴的唇,不耐
烦地微启,厉声催促车夫,“再快些……”
“是夫人!”车夫应声,手上震了缰绳挥鞭打马,连喊了三声“驾”,两匹马飞踢疾奔,惊吓的路人纷纷退避。
眼见着到了通往宫门的十字路口,突然自对面与南边冲来两辆无人驾着的马车……
车夫见势不妙,忙用力扯缰绳,“驭,驭……”
却已经来不及,迎面来的马惊了似地停不住,南边来的马车则冲向巴图古丽所在的车厢……
轰然一震巨响,三辆马车撞在一起。
车夫借着三分轻功,迅速跳下马车逃夺到路旁的垂柳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