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鹿骁进门单膝跪下,清璃在帐内坐起身来,“过来!”
鹿骁沉了沉气,凑到帐前,只见纱帘流烟般荡漾开,一股极浓的药香扑面而来,英俊的脸一抬,一张绝美的鹅蛋脸映入眼帘,徐缓凑近,暖热的气息喷到了他的耳畔,他脊背一凛,整个身躯都僵了。
低柔的话语,一缕一缕缠住了他的心……他脑海中却是她衣衫褴褛身姿干枯如蝼蚁的模样。
他是从前的管家鹿平的长子,自幼受丞相与老夫人照应,生下来便在丞相府了。平日经过这里,他会送点牛肉进
来,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孩子。
倾身至眼前的身子含苞待放,锦绣的领边簇拥着单薄的肩,如水般散落下来,正蹭了他的鼻尖,幽幽的香气在心底激起一阵微妙的异样。
清璃说完,莞尔看他年轻俊秀的脸,“明白了?”
“呃?”他脸一红,忙低下头,“卑职……卑职……”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
清璃下床,直接备了纸笔画了一幅画,鹿骁诧异看她,又看她拿笔的姿态,而更让他震惊的是笔尖一蹴而就的画……画上两女子形神皆是像极慕容家的孪生姐妹,身
如藤蔓般柔软,眼神妖魅摄魂。
清璃随即把笔放在他手上,“可会乞颜族文字?”
“会一点。”
“我念你写。”
“是!”
一句话落在落款处,随即,清璃在画上撒了磷粉,又凭记忆,拿脂粉调配了慕容景芙身上的脂粉香。那女子错就错在当时不该扯她的头发,不该按住她的脖子,不该绑架归斯神医,不该一再派杀手刺杀她……
兰香与芍药香混合好,清璃便全部洒在画上,小心地卷好,收紧一个布袋内。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磷粉一热就会燃烧。我听来
叔说,丞相府有几匹汗血宝马是你亲自喂养的,赶到三百里外的乞颜族王子营帐,应该不费事,出城易容,身上别带任何腰牌与配饰。”
“小姐……这样做,恐怕有失体面。”
清璃嘲讽失笑,幽冷一把抓住他的胸襟,阴柔看进他的眼底。难怪苏世云是个懦夫,他身边的人,也都这般怂!
“体面?那个女人连番对我,国公府明目张胆欺压到头上来,你还有心思和姑奶奶讲体面?不知他们此刻在密谋什么呢!等我刺杀的罪名落下来,你等着我叫这丞相府阖家上下都体
面,也叫你体面体面。”
鹿骁被她一口脏话和凌厉的娇态冲击地双颊暗红,忙按下她的柔夷,单膝跪下!
“卑职马上去办!定滴水不漏!”忽然想到什么,鹿骁忙又返回床边,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这是丞相要卑职呈给小姐看的,是今日三皇子给小姐画得画像。”
清璃示意他退下,见门板关上忙打开画像,一扫脸和袍服,不禁赞叹宇文吉这画工,视线落在腰间的锦囊上,她突然又笑了。
“哼哼,宇文吉,你也跟我玩阴的!看老娘怎么碾碎了你全家的脸面丢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