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叫化了身骨,宇文吉果然是有一套,哄女人也在行。
“多谢殿下费心准备这些!清璃很开心!”她侧首,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吻,纵然被他带入铠甲坚硬的怀里硌痛了伤口,她也没有挣扎。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与虎谋皮。
九福应下的为缎瑶夫人平反一事,迟迟未能兑现。
清璃也没再得机会见他,这事儿越想,越是无法再抱持希望。
迟早有一天,她会自己去完成这件事。
国公府还是送慕容景柔嫁去乞颜族,不过,不到一个月,就从边疆传来消
息,说婚假礼队遭遇山贼突袭,慕容景柔坠落山崖亡故。敖烈王子丢尽了颜面,灰头土脸地只带着嫁妆离开,反成了朝堂笑柄。
一个假死,一个坠崖,这两姐妹还是逃脱了她一番安排,不过,国公府被挫了锐气,再不敢张扬跋扈。
临近初冬,清璃身上的伤口完全愈合,只是碰上雨天,伤疤处总是刺痒,却已然能浸泡在浴桶里沐浴,且终于能自在地活动。
她兀自搭配了药材,做成了祛疤膏和祛疤沐浴的药水,也默默历练书法和画作、棋艺……因此,白天大都闭门不出,只晚上趁着院子无人,才练一练搁置许久的舞蹈……
听说苏老夫人慕容朝颜要回府过年,她每天又给自己安排了礼仪史书的课程,研究老夫人的饮食起居,打探老夫人是否有什么病痛。
她的未婚夫宇文吉倒是也忙,忙着训那三万新兵。
有几次,她端着未婚妻的模样,去练兵场送午膳,远远地就见宇文吉在九月的火阳之下,拿鞭子抽打不听话的新兵,打得士兵们惨叫连连,皮开肉绽……
而兵部尚书赵坤,就从阅兵高台上,似笑非笑地俯视着那一幕,毫不忌惮宇文吉是皇帝之子。
清璃忍不住怜悯那些被人当蝼蚁使唤的士兵,也忍不住同情宇文吉。
自幼活在仇恨里,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还要被小人刁难,而她苏清璃,在他眼里,恐怕也是小人之一——明明与他交易,却身在曹营心在汉。
不过几日,宇文吉眼底的戾气比从前愈加沉重,有时候连她也倍感压迫。
皇上倒是时常赞赏嘉奖他,也因为如此,陈惠妍母女愈加憎恨她苏清璃得了宇文吉的喜欢。
前些时日,查出用的饭菜里加了毒,清璃干脆在院子里自己搭了小灶烧菜做饭。
宇文吉竟时常
来蹭饭,还时不时的给她送些青菜牛肉,每次看着他提着那些东西出现在门外,她都忍不住赞叹他这能屈能伸的本事。
没想到的是,这日晚膳时分,她一觉醒来,就见宇文恒正在床前的桌案旁,忙着摆放碗碟。
他一身黑色暗纹锦袍,一举一动,静无声响,鬼魅妖魔般拢住她的视线,叫她生生移不开眼。
桌上一盘清蒸鱼,一盘鹿肉,几样青菜小炒,还有热气腾腾的八宝粥。
清璃坐起身来,不禁怀疑做了一场梦,静看他片刻,对上他幽幽淡凉的目光,才确定,这不是梦。
许久不见,又经历过被割舍丢弃的痛,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打招呼,干脆便不打。
宇文恒把筷子给她摆好,才道,“听说你伤口已经痊愈了,还时常在花园里练舞……”
恐怕不是听说,是看到了吧!她跳舞时,总察觉有人躲在远处的树冠里,本以为是皇帝,亦或宇文吉的人监视了她,没想到,竟是这位。
清璃挪到桌旁,坐下来,静静看着他,“殿下有不得不保护的人,何必再来清璃这里?”
“三哥绝非良人,所以当初我才为你撕毁圣旨。不过,赐婚还是赐了,多说无益,最好还是另想法子退婚。”
宇文恒坐下来,静看着她这些时日的变化,微微握紧拳头,提醒自己别靠近她。
“今日宇文吉在练兵场砍杀了三个士兵,暗中也养了不少府兵,将来少不得要谋反,你若不尽快与他退婚,恐怕会被牵累上一辈子摆脱不掉的罪名。”
清璃扬了扬唇角,却实在笑不出来。只想问一句,他还来做什么?她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他留恋。
她先喝了一口粥润喉,发现这粥居然是甜,而且,红枣莲子桂圆都特别多,像极了一份甜蜜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