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恒冷眸看了眼清璃,不情愿地咳了一声。昨晚他做了那么多蠢事,怎好与她同处一辆马车?还是饶了他吧!
“母妃,我有点累,还是不去了,我派个小厮去把大哥接回来……”
可惜,他话没说完,脑门上又被母亲尖利的指尖狠狠地戳出一个森白的银子。
他不可置信地捂着额角,猛咝了一口气,忙站起来,刚要嗔怒,腿上又被踢了一脚……
不料,这一脚竟用了三分真气,踹的他一时竟站不稳,痛得俊颜都要扭曲了。
清璃视线在母子俩之间来回流转,却还是觉得,慕容瑚打得轻了,若非自己腿脚不便,她真想过去补一脚。
殊不知,慕容瑚早就对这怪脾气的儿子忍到了极限,上前就是一阵简单粗暴的拳打脚踢。
“欺负我儿媳妇还不够,一大早地胆大包天来找老娘兴师问罪,现在竟还学会了偷懒……老娘揍你揍得轻了!”
她一句一脚,一脚接着一脚……直踢得宇文恒满屋子落荒而跑。
清璃兀自坐下,斟了一杯茶捧在手上,慢条斯理押了一口,乐得看戏。
“母妃,痛哎……你少用几分真气呀……儿子知错,儿子不是您的对手……母妃饶命……”
宇文恒被踢得蹦来蹦去,上蹿下跳,狼狈不堪,前一刻还贵雅凛然,冷酷不羁,这会儿却像只猴子,从桌子上跳到椅子上,又从椅子上跳到罗汉榻上,最后竟耍赖地倒悬在横梁上不肯下来了……
慕容瑚气得抬手点化他,“给我下来!”
“不下!”
慕容瑚这就从果盘里拿了果子,一颗一颗地砸上去。
宇文恒左手接两个,右手接两个,嘴巴里叼一个,自以为技术还不错,却……第六个硬生生地正中他的腹部,打得他一时喘不上气,口中的果子叼不住,身体就砰——一下,从横梁上坠下来,狼狈地摔
趴在地上。
清璃忍不住就幸灾乐祸地“呸——”一口茶喷下去。
宇文恒头正要抬起,生生迎了一脸的茶水,怒火又熊熊地燃起来,“苏清璃,你——”
清璃无辜地端着茶盅眨了眨眼睛,“殿下恕罪!殿下摔得这一下太好看了,清璃忍不住要给殿下喝彩呢,没想到茶就喷出来了。”
“你……你……”碍于母亲在侧,他却是敢怒不敢言。
慕容瑚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你什么你?还不快去换身衣裳?”
宇文恒气闷地起身,却听到背后母亲柔声细语,问前一刻往他头上喷茶的小女子,“璃儿,可解气了?解气了就原谅他吧……想吃点什么?我去叫厨子端来……”
车夫赶着马车辘辘前行,不疾不徐。
清璃坐在车厢一侧,看着车窗外稀稀落落的行人,沉默不言。
宇文恒别扭地伸展着还隐隐作痛的一双长腿,膝盖就不慎碰到了清璃的膝盖上。
清璃别扭地挪了挪位置,离得他远了些。
宇文恒隐忍深吸一口气,不是原谅他了吗?原谅了还这样躲着她?
母妃这分明是故意的,竟弄了这么一辆小马车,摆明了怕他还不够难堪的。
他冷声打破沉静,“苏清璃,你是不是太惦记你的莫恒,以致走火入魔,才把我大哥弄成了那个样子?”若非他亲眼看到大哥那样子,实难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的医术。
清璃一眼不看他,“九殿下说是就是吧!”
“莫先生这名字,也取得巧!”
宇文恒慵懒歪靠在方枕上,许久不曾这样轻松闲适,反而怎么坐着都不舒服了,尤其手很痒,似乎每一根手指,都在想念着昨晚触摸到的肌肤。
不过,她就不能转过头来看他吗?他可是很用心地在和她吵架!
清璃心里一腔愤怒委屈,却正收拾不住。
“当时九殿下说再也不
想见到我,我就想起我的未婚夫对我的百般温柔,一时心灰意冷,不禁懊悔自己遇人不淑。偶见林间一与莫恒身形相仿的男子行来,心头一痛,就忙救下他,并为他取名莫先生。”
卯着一口气说完,没再听到他的动静,她心里才痛快了,漂亮的下巴,也不禁略抬了抬。
宇文恒烦躁地踹了下一旁的软垫。
这丫头总能撩得他心火狂炽,这伶牙俐齿,倒也比从前利落了。
“我听说,景柔最近没少欺负你……还给你毁了一门亲事?!”
“慕容家的笑话,我看得已然没了新意。慕容景柔做那些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时刻谨记九殿下曾经说,不愿再见到我,是以,我也不愿与九殿下的亲戚联姻。若我真想嫁给谁,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
宇文恒顿时想起她那一句,“殿下放心,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腆着脸地恳求殿下迎娶!”
见她仍是别着脸儿看着车窗外,他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