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吉不羁地扯着马缰绳,马匹嘶鸣着转了个圈,“写信给她们,朕有要事处理,暂不回宫。朕去下面找九弟,你去苏府给老夫人送生辰贺礼,顺便把朕给清璃准备的聘礼也送去!”
“皇上,奴才不敢去苏府啊!相爷会杀了奴才的……皇上……请皇上收回成命……”裴禄说着,急急地跟着上了马背。
难为他一个太监,竟练就了比护卫还迅敏的功夫。
“皇上,您等等奴才呀!”
“再跟着,朕现在就斩了你!”
裴禄欲哭无泪,回头一望,才发现,宇文吉还给他留了十几个护卫,却一个个面色惨淡,似乎也深知去苏府送聘礼不是什么好差事。
那温妃和如妃,已然等不及母凭子贵登上后位,皇上却在这边忙着迎娶苏六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呀?!
裴禄抓着马缰绳欲哭无泪,一边策马慢吞吞地走,一边清点着身上怀揣的银两,盘算着该给苏老夫人准备什么寿礼方不至于被赶出来,马匹却突然被一股煞气惊慑,扬起前蹄,嘶鸣不止……
马屁股后面突然一阵血肉被刺穿的声响,裴禄回头看,就见护卫都落了马背,挣扎也没来得及,就散成了碎尸块……
裴禄顿时头皮发麻,这就策马要逃,却反被受惊的马匹掀翻在地。
不等爬起来站稳,眼前就落下两个鬼魅似的男子——魑魅和魍魉。
两人黑袍清贵,冷光流溢,骷髅面具,越显的森白恐怖。
裴禄顿时被吓得双腿虚软,战战兢兢地忙跪地行礼,“两位将军……这……这是何意?”
魑魅道,“宇文吉呢?”
“刚……刚走……”裴禄唯恐他们知道些什么,忙挡住他们看望悬崖边的视线,“两位将军怎来了这里?”
魑魅因他微妙挪动膝盖的动作,顿生狐疑。
“我们听
说,皇上还活着,宇文吉昨日派人将九殿下和皇上打落了山崖,今日又来这里企图斩尽杀绝……可是真的?”
裴禄俯首贴地,不敢吭声。
魍魉耐心没有魑魅那么好,在裴禄面前蹲下来,拿手上的蒺藜长鞭,敲了敲他的肩膀。
“你看到了那些人的死状,说与不说,自己选择!”
裴禄顿时面如土色。这样的事,他怎好直言?“二位将军还是别难为奴才了,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哇!”
魍魉撇嘴,“魑魅,我看不如就把他也弄下去……”
“不要,不要……两位将军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裴禄忙爬到悬崖边上,指着下面山崖上的帐篷说道,“皇上和九殿下昨日就从那下面掉下去的,这会儿太后正与苏六小姐,还有一位叫邢扎的护卫,忙碌着救九殿下和皇上……”
他话说完,就听得风声呼啸,眼前,魑魅和魍魉已然飞落而下,不过瞬间,就落在那小营帐旁……
“坏了!”要赶紧去通传皇上,魑魅和魍魉可不是好对付的!
裴禄忙爬起来去找自己的马,却见几匹马竟都已经毙命。
现在好啦,他连尽忠的机会都没有了,更莫说去苏府送聘礼。
山谷底部,浓厚的云雾之下,却并非幽暗的地狱,意外的暖热如春夏,仿佛被尘世遗落的仙境丛林。
溪流滚着热气从参天巨树之下,潺潺流淌而过,清可见底,里面却无鱼虾。青色的山石被冲刷地光润如镜,溪流两旁,碎石粒潮湿,不长半根杂草。
清璃捧起水,洗了把脸,意外地发现水竟是暖热的,显然,此处是有温泉,地气才如此湿暖。
宏大的树下四处遍及叫不上名字的绿藤蔓,蜿蜒如蛇,地上是厚厚的凋败多年的叶子和枯枝,四处无路,草叶繁茂,没有
丝毫被踩踏过的痕迹。
清璃环看了过四周,隐约听到不远处有猛兽撕缠打斗的咆哮嘶叫声,脊背顿时一阵冷凉。
她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口罩戴在脸上,口罩里填充了木炭粉和祛毒药粉,呼吸起来,有淡淡的药草香。
随即,她又在衣服上撒了驱虫驱蛇的药粉,一手拿着短刀防身,一手抓着一把毒药,循着打斗声小心地朝那边走,地上渐渐出现爆碎的车厢木片……另半截车厢还挂在树顶上,坠在树下的,则碎成了渣滓。
马匹残尸已被动物啃食得只剩了一堆白骨,四周血滴和血印干涸,有狼和豹子留下的,有蛇蜿蜒的痕迹,乌鸦的爪印,却惟独……没有人染血的脚印。
谢天谢地,马车里更并没有人的尸骨,反而吃的东西,和几个包袱都不见了。
两丈外,一头金钱豹和三匹黑狼,正在争抢一条马腿。
豹子被撕咬得遍体鳞伤,却仍是守护着自己的食物,不肯放松,三匹狼守望相助,虎视眈眈……
清璃很欣赏狼这种动物,它们很注重团队协作精神,且不畏强者,不过,以多欺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