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宇文恒穿了簇新的紫红骑装,在腰间罩了银色护甲,戴上护肩,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思忖着要带清璃去哪儿散心才好。
猎场南边翻过两座山,有一处山崖,可以看日出。
他忙对阮宏叮嘱,“一会儿我带清璃出去散散心,尽量赶在早膳之前回来,你帮我拖住宁婵儿和母妃。”
阮宏欲言又止,手上细碎忙碌着为主子整理衣带,调整护甲,到底是忍不住堆上笑,“殿下,宸妃娘娘和相爷若是知道了,恐怕都会不高兴的。”
“可我必须和清璃单独聊一聊。”
昨晚刚睡下一个时辰,御风堂的黑衣人便闯进来,承禀宇文绝烟和宇文绝尘闯入清璃寝帐的事。
一个杀清璃,一个救清璃,那姐弟俩忙得不亦乐乎,最后还在那寝帐后面密谋了一出栽赃嫁祸的毒计。他必须提早告诉清璃。
“就一个时辰……我来这些时日,只陪璃儿一个时辰还不行么?本宫这太子殿下,还要给你跪下不成?”
“殿下可折煞奴才了!”阮宏哭得心思都有了,“殿下和六小姐在一起,何时只呆过一个时辰?!每次说一个时辰,都差不多是一天一夜!”
宇文恒笑看他一眼,宽慰拍了拍他的肩,
“回头本宫多陪你便是!你这吃醋的样子,若是被清璃看到,她定会误会本宫和你断袖。”
阮宏气结,“六小姐不过刚刚与殿下说过一回话,殿下就没半点储君威严了,难怪大家都说六小姐是祸水呢。”
宇文恒拍了下他的肩,这就拿了马鞭和佩剑要出去寝帐,却未等到帐帘门口,便见庞铮突然闯进来,欢喜地单膝跪地。
“殿下,卑职一早看到六小姐就骑马入了东边的树林,卑职担心她一个人出事,便追上去问,六小姐说,要去山顶等殿下一起看日出。”
看日出?怎可能如此默契?宇文恒匪夷所思。
清璃自打醒来,就不曾叫人通传见他,昨日约也不曾答应,这么一大早,天还没有完全亮呢,林子里一片漆黑,万一那林子里有刺客,后果不堪设想。
昨日在宇文绝烟刺杀她之前闯进去的那位黑衣人,到此刻也没有线索,足可见对方做足了准备。
“可有派人跟着她?”
庞铮忙俯首,“卑职派了两个护卫保护她!”
宇文恒感激地扬了下唇角,“回来再赏你,本宫先去寻清璃。”
说完,他就奔出寝帐,阮宏忙甩着拂尘打了下庞铮的肩,“你不会真要在这里等着殿下
回来赏你吧?快跟上去,万一林子里真有刺客……”
庞铮不敢再耽搁,忙追上去。
宇文恒直接赶到马厩,却要牵马时,忽听到巴图墨、苏佩轩、苏佩恩、缎瑶、苏世云等人气怒交加地怒嚷争执,他忙牵着马绕过食槽,就见清璃领先在前,大步流星地正朝这边走,而她的家人朋友正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行来……
缎瑶似乎是被气疯了,怒不可遏地斥责,“苏世云,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宝贝女儿这样胡闹吗?为了宇文恒,她做得傻事还不够多吗?现在人家在利用她……你还不阻止她?!”
苏世云头发还有点乱,似乎未来得及梳理,就奔出来的。
他忙对缎瑶辩驳,“我阻止得了吗?我说不准宇文恒见她,他们可曾少见过?眼下出了这种事,她更不愿意我跟着……”
“夫人、相爷别动气,本王子亲自劝清璃,她少不得要给几分薄面。”
巴图墨见宇文恒牵着马站在马厩前,忙追上清璃,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宇文恒望着那一幕,只想提醒巴图墨,不要把自己的脸看得太白!
巴图墨却故意大声地咆哮道,“苏清璃,你疯了,刚醒过来,怎么就乱跑?”
清璃望着
淡薄的白雾里,于雪白的马旁静立的紫袍男子,心口微微一阵钝痛。
“七王子不是说,亲眼看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进了树林么?那人定然是易容的,不知她要利用我做什么,不去看看,我不放心……”
巴图墨忙道,“你放心就好,我去看,我一定把她抓来……”
“你的红雳借给我骑吧!”
宇文恒忙牵着马忙迎上前,正见苏家人都立在了远处,巴图墨亲昵地扯住清璃的手肘,阻止她靠近红雳,她身上还穿着睡袍,肩上罩着一件厚重的狐皮斗篷,那羸弱的身骨,不堪重负似地。
“清璃……这么早啊!”
清璃着实没想到,当着父母的面,他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望着宇文恒微愣,一眼扫过他身上紫红的骑装,迅速又把视线落在地面上,并俯首跪地。
“太子殿下恕罪,清璃失礼……”
宇文恒忙丢开缰绳,上前把她扶起来,却见她身子不稳地轻晃,他掌心里的小手,更是冰凉。
注意到苏世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