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你以为皇上不知你在花楼里做了什么吗?竟惦记上凤藻宫的宫女!”
如镇海恼怒憋着一口气,直憋闷地心口钝痛,喉头涌上一阵腥甜,几乎要呕出血来。
他愤然甩开儿子的拖拽,严苛警告道,“你与皇上的三天之约,可是掉脑袋的大事,若抓不到那石猛,莫说提亲,就连你的命,为父也不一定保得住!”
“儿子已想到了法子过皇上这一关,三天一到,儿子也定有法子交差!找个死囚易容成石猛,打死了交差,定让那石猛也不敢再出来自投罗网。”
如展翔狡猾地冷眸一笑,跟着父亲出了门槛,不禁回头看了眼凤藻宫的大门。
“爹,听说这皇后是只不会下蛋的鸡,妹妹若能生下皇子,得咱们父子帮扶,迟早会取代她!”
这话虽然如镇海爱听,却还是谨慎地看了眼门内。
“你这张嘴注意些,隔墙有耳!苏清璃毕竟是奉了太上皇的圣旨嫁过来的。”
“等收了那宫女,打探出这位皇后的软肋,叫太后下懿旨休了她,不更简单?!再不然,直接杀了。”
如镇海不禁格外看了眼儿子,如此倒也算是妙计,不过,这等歪心思,却也是铤而走险。
他压住了怒火,却突然就“噗——”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如展翔被吓得面如土色,忙扶住父亲,“爹,您这是怎么了?”
宫道上候着的随侍都迎过来,担心地唤道,“大人……大人怎忽然呕血?”“大人可是素来身体健朗呀!”
如镇海忙扯住如展翔的袍服,搭着护卫的手勉强站稳,眼前却阵阵发黑,“别惊动任何人!朝中不知多少人盯着刑部的差错呢,先回府再说!”
清璃站在宫廊下,始终听着大门外的动静,见门口的
护卫上前来,她忙迎上前,“何事?”
“启禀娘娘,如大人刚才在门口呕血了!”
“有这样扶不上墙的儿子,不呕血才怪!”殿内传来宇文吉嘲讽的声音。
清璃忙朝着书房门口道,“若如大人平日健朗,突然呕血,恐怕另有原因。要不要臣妾去给他探探脉?”
宇文吉冷声道,“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皇后还是不要做的好,免得如妃怀疑,她父兄在你的凤藻宫受了什么恶气。”
清璃瞧着大门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护卫去关门,便进入书房内,却见宇文吉蹲在地上,捡地上摔碎的白玉香炉碎片,香灰在地毯上撒了一片,烫得地毯已然焦黑。
宇文吉正要起身,就见一双月黄色珍珠绣鞋停在眼前……
绣鞋上方,垂坠如水的樱粉丝袍上花瓣绣得栩栩如生,莹莹闪耀着温柔的光,仿佛每一片花瓣都随时能飘展而起。
她发丝和身上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浮动四周,沁入心脾,他心底沉沉的怒火就莫名其妙地散了。
轻一抬头,就见清璃松松侧绾着斜髻,鹅蛋脸被耳畔和颈侧微卷的碎发映衬,越显得妩媚惊魂,一双凤眸幽亮如星,清浅含笑,眼底透着一丝冰凉,明明冷如月下清霜,却仍是有勾魂摄魄的魔力。
这魔力分散他的心神,却也不只让他一人失魂。
清璃被他痴怔看着,浑身不自在,“臣妾是穿错了衣服,还是脸上有脏东西?”
宇文吉回过神来,忙又看地上,“皇后见谅,刚才朕失控,摔了你最喜欢的香炉。难得朕送的东西你喜欢,竟还被朕一时冲动打碎了……”
清璃这才发现,这香炉的确是她最喜欢的,雕刻的花纹温润圆滑,且不是狰狞的神兽,而是栀子花叶和祥云图。
“皇上为
国事忧心就罢了,何必再为这香炉费神?臣妾这寝宫里也不缺香炉。”
宇文吉拿着手上的一把破碎的羊脂玉微僵,惊喜地莞尔抬头,“皇后到底是关心朕!”
她怎会关心他,不过是关心这案情的事实罢了。她不动声色地浅扬着唇角,没有争辩,把托盘放下,就唤了值夜的小太监过来清扫。
宇文吉把香炉的碎片放在桌案上,在椅子上坐下,思忖着该如何修补。
清璃瞥了眼桌案上的大堆奏折,强忍着没有翻看,从旁探看一眼他的神情,见他没了怒色,才道,“刚才皇上所说的石猛,可是月前我们回来京城前夜,突袭皇上客房的那位刺客?”
“不错,就是他。”宇文吉摆弄着碎玉,漫不经心地道,“本来朕怀疑,那人可能是九弟派来的杀手,看他的功夫尽是蛮力,且颇有异域之风,并非御风堂那种灵敏迅捷功夫。”
清璃心头咯噔一下,功夫有明显的异域之风,难道是巴图墨派来的?
巴图墨因喜欢她,憎恨宇文吉,若刺杀宇文吉,定然会寻一个自己信任的族人。
“皇上可能判断出,他的功夫是属于哪一族?”
“那人不过是个流浪者,装扮怪异,朕实在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