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吉越听越觉得这事情诡异,瞧着如娇娇精致的一脸妆容,也轻易看出,她是酝酿了一下午才来的。如此繁复的发髻和妆容,少不得叫宫女嬷嬷们忙碌好一阵子。
如娇娇的这番言辞,不得不说难听至极。而这唤名白恩的男子,竟让他这言辞难听的妃子的眉眼里掩藏不住失落,那男子倒也是有几分本事。
这事儿,明摆着不是假的,不过,这报恩,怕是追究下来,便是如娇娇怀着他的孩子,还上赶着对那唤名白恩的男子把不能以身相许了。
白恩,却听上去,不像是个真名。
白恩,白恩,白送一份恩情……这算是暗语么?
宇文吉一番狐疑深思,眉宇却舒展开,眼底却蒙了一层杀意。
“如妃,皇后救你,不是传言,而是事实。若朕的话你也不信,你可问一问你的兄长,当日你兄长怀疑皇后是他喜欢的宫女假扮的,如今,你竟是这番不知死活的态度……你们是逼着朕杀你们呢?!”
如展翔见他脸色不对,忙挪近亲妹。
“的确是为兄亲眼所见,娘娘您既然晕厥不知内情,就不要胡言乱语了。”
“哥,我怎么是胡言乱语?那白恩是真的救了我,还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且不说那客房比我的宫殿还要精致,就连饭菜,也是点的御仙楼里最顶级的珍馐美馔。”
如镇海也看出女儿情绪激动,慌忙咳嗽了几声打断她。
“娘娘,不管这白恩是否存在,不管你口中所言是否属实,皇后娘娘对你的恩情,是万万不能抹杀的。既然事情与御仙楼有关……”
话说到这里,他忙跪行上前,朝着宇文吉庆明俯首道,“皇上,臣恳请与犬子带人,亲自去一趟御仙楼打探虚实。”
“那楼阁曾是九弟的,这件事……”
宇文吉陡然压不住心底的怀疑,话倏然就顿住,一瞬间,心头一念闪过千
百种揣测,当即就变了口气。
“把御仙楼上下仔细搜一遍,掌柜伙计,都抓到刑部细细盘问清楚。”
“臣遵命!”
父子三人出来御书房,如镇海、如展翔便急匆匆地下去百层长阶。
如娇娇望着父兄的背影,气闷地屏退左右,远远追上去。
如镇海头也不回地斥道,“回去!”
如娇娇不依不饶,“爹爹可是不信我说的话?”
如镇海顿住脚步,转头看了眼御书房巍峨的廊檐,语重心长地忙压低声音。
“娇娇啊,不是爹不帮你,恐怕经你刚才一番言辞,爹拼了这老命,也帮不了你了。
从今往后,但凡你对皇上说话之前,先想想腹中的孩子!
皇上素来多疑,凭你的刚才的一番言辞,怕是生下这孩子,你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我……凭什么?”如娇娇无辜地怒嚷,“我刚才说错什么了?”
如展翔也不禁嗔怒她,“你刚才每一句都是错的!还有那白恩,你说……你一个妃子,怎么像是没见过男人似的?”
如娇娇顿时涨红了脸,所幸四周漆黑,才不会暴露这几分异样。
“白恩对我有恩是真的!我理当铭记于心。那苏清璃的恩情,我如娇娇不愿承,也承受不起!你们甭为那女人费心劳神,她若死在外面,倒也是好事,将来,我若诞下皇子,正可坐上那位子。皇上此次抛弃她,保护了我,更说明,皇上是爱我和孩子的,她苏清璃在皇上心里一文不值!”
她话刚说完,就见兄长突然拼命地咳嗽,这几声咳嗽,又把她激怒了。
“如展翔,你要说什么就直言,不要这样怪里怪气的。”
“如妃,你如此急迫地想取代皇后,朕就罚你去冷宫里好好反省吧,至于你腹中这孩子,能生下来,朕封他为王,若生不下来,也就甭生了。”
如娇娇兜头似淋了一头黑狗血,只觉自
己原形毕露于素日对她百般恩宠的帝王面前,见父兄都跪在地上,她悚然转身,忙跪趴在台阶上。
“皇上,臣妾该死……臣妾罪该万死……臣妾刚才糊涂了……您原谅臣妾,皇上……”
台阶之上,没了那一袭金黄龙袍的男子,裴禄带了几位宫人下来,“如妃娘娘,好在您这如妃的封位还在呢!您快起吧,奴才把您送过去,好好安顿一下,也好过在这里跪着。”
“裴禄,你且先上去等我,我有话对我哥哥说。”
裴禄量她不敢逃脱,痛快地带宫人退到了宫廊下的暗影里。
如娇娇忙转身对如展翔道,“哥,找到那白恩,告诉他,为了他,我被打入了冷宫……这辈子,我只认定他了,叫他一定来救我。”
“你且先去,照顾好自己,我和父亲一定想法子救你出来。”如展翔轻拍了拍她的肩。
如镇海却是另一番话,“只要皇后娘娘没事,等她回来,我定去求她为你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