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顷摇头骇笑,解毒?哪有那么容易?那下毒之人就是要掌控这剧毒,以威胁宇文恒。
“那毒药是慢性的,中毒七日与一般上吐下泻的病症并无异样,第八日内脏便开始溃烂……若用解药及时还好,若是到了第七日再用解药,毒便已入肺腑血脉,就救不回了!依着我看,那两座城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他话没说完,就挨了慕容朝颜一拐杖,他好好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爷子,生生被打得跳起来。
“老不死的,毒是你弄出来的,你得解了!别指望我孙女怀着孕还去碰那些药草,你若解不了,我就算死了也不放过你!”
“那……我若是解了,你就跟我去药王府吧!”
清璃不禁瞠目,又不禁钦佩邪顷这番勇气。
她端正地跪在地上,看着两位历尽艰辛的老人,忍不住道,“祖母,换做是我,我就答应了。在我看来,颜面固然重要,但是,真情无价!”
邪顷感激地看她一眼,“你若跟我去了,我这就把那三千两黄金交给宇文恒,这笔买卖,我不做。”
清璃话锋一转,灵慧的凤眸就瞄准了他,“邪顷前辈,若我祖母跟你去了药王府,你就不要碰药草了。若是你每天
能陪我祖母聊聊天,喝喝茶,谈谈情,我相信我祖母一定会答应你的。”
慕容朝颜顿时涨红了老脸,一把昂贵的颜面也摔碎在地上。
“璃儿你是活腻了?竟敢调侃祖母!”
清璃忙跪行上前,抱住被气坏的祖母,机敏地连同差点抡起来的拐杖一并抱住。
“祖母,您若是跟着邪顷前辈去,我也能去药王府学点本事,您若是不去,我也不好去叨扰,毕竟,人家邪顷前辈与我祖父是情敌,祖父死了都霸占着你的心,邪顷前辈杀了我和父王,都是应该的。”说话间,她朝着邪顷眨了下眼睛。
邪顷忙道,“朝颜,若是你跟我走了,就不用面对苏家的列祖列宗了,我从来都是孤家寡人,爹娘姓什么都不知,也没什么列祖列宗好愧对的。”
清璃突然忍不住就“噗……”一声,脸儿埋在祖母柔软的肚子上就咯咯地笑起来。
她费劲地摆了一条台阶,让他威胁祖母一回,这老爷子竟说了一则冷笑话。
对于祖母来说,“列祖列宗”四个字可是剧毒!
两人相爱久了,容貌自然相仿,默契自然而生,所思所想亦是不谋而合。
如清璃所料,宇文恒没有直接派御风堂的杀手出
去,能给溪谷药王邪顷三千两黄金,有兴致威胁他,且敢威胁他的人,普天之下,只一人。
于是他直接来到自己开设的钱庄——查账。
这个时辰,钱庄早已经关门,他直接绕过大门,从钱庄一侧的小胡同里,翻越墙头跳进去……
双足刚落地,一群黑衣黑铠甲的护卫便挥着长剑围刺过来,他静立未动,肃冷挑眉环看众人,“还是慢了,若刺客挥出一把暗器,你们小命都没了!”
一群护卫这才辨出是主子,忙长剑朝下撑地,俯首单膝跪下。
“主子可是来探望太后娘娘?”
果然是母后!“太后何时来的?”
“已经有四五日。太后还派人取了三千两黄金。”
“为何不去宫里通报?”
“太后不准任何人走漏风声。”
“你们是朕的人,主子是朕一人,若再听命别人,或朕的爹娘兄长,杀无赦!”
“遵命!”
“退下吧!”
护卫们无声一闪,都四散开去,没入黑暗,鬼魅般不见了踪影。
宇文恒一路进入后院,满腹怒火氤氲,英俊的面容在黑暗中亦是杀气腾腾。
果然,后院里值夜的,都是面熟的宫人——母亲身边的宫女,太监,护卫。
偌大的院落,被马车
和大堆的箱子占得满满的。
他扫了一眼,不禁又看第二眼。
因为,几辆马车中中,还有一辆门帘绣着双尾凤凰的妃嫔华车,突兀地,在暗夜里仿佛干涸的蚊子血凝成的。
想到蚊子血这个词,他不禁想起清璃说过的红玫瑰和蚊子血,饭粒子和白玫瑰。
那比喻着实贴切,不过,他和苏雅媚没有开始过,也不曾有什么瓜葛,这蚊子血只是蚊子血,不是红玫瑰变的。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想让这蚊子血继续糊在眼前。
因他的闯入,满院子微妙,他脚步寂静无声,一众宫人亦是无声,跪地行礼时,比哑巴还安静。
他没有开口,也没有让他们免礼,径自穿过亭廊,到了亮着灯的书房门口……
修长的手紧握成拳,正要将满腔的怒火砸在门上,不料门却突然开了,他拳头差点落在对方的额头上。
开门正要出来的,正是媚妃——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