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被他笑得无奈,“老爷,这事儿是真的!夫人和小姐现在是生是死都难以预料呢!”
田知府只当是这其中搞错了,亦或是认错了人。
“皇后娘娘是普天之下最会穿衣服的女子了,且是天下第一美人儿,她怎么可能那个样子?我们沥水城满大街的铺子里,都是皇后娘娘钟爱的衣裳呐,年轻女子争相模仿,可是人尽皆知!”
管家虽早就知晓这主子是以貌取人的,还是欲哭无泪,若非自己也姓田,若非自己在田家吃了多年的饭,若非怕自己和家人也被牵累了满门抄斩,他早就携家带口地出城逃命去了,才懒得同这愚蠢的混蛋嘚啵这些!
“老爷有所不知,皇后娘娘督造了沥水城外那座巨大的天车,还解了护城沟渠里的毒,因忙碌了两日,身上才脏兮兮的……皇上的人,正拿了告示,自城门那边往这边张贴了,如今满城都在赞颂皇后娘娘呢!”
“既然如此,夫人和小姐为何与她打架?”
那婆娘素来识趣的,若是皇后娘娘真得来了,势必要劳师动众的好生招待才是,至于打架,太阳打西边出来,她也不会做那自掘坟墓的事。
更和况,他们打定注意让女儿入宫为妃,若是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应许,此事就好办了。谁都知道,皇后娘娘乃是宇文吉的前妻
,皇上迟早是会嫌弃她的,拉拢貌美的小妃子为己所用,这也正是当年太后慕容瑚最顶尖的手段。
管家骇笑,“小姐妄想得到皇上的垂青,把皇后娘娘当成了路边捡来的女子,还骂皇后娘娘是贱胚子,差点害的皇后娘娘失去皇嗣……”
田知府脑子轰然,仿佛被滚雷碾压过,脸上也不见了血色。
他怒骂了一声,忙上马,这就朝着府衙狂奔……
却没跑两步,眼前似一天神突然落入凡间,倏然挡在了马前,受惊的枣红马扬蹄嘶鸣,前踢几乎立起来,田知府死命抓紧了手中的缰绳,还是被掀翻在地,摔得一身老骨头生疼。
“什么人?竟敢当老子的路?活得不耐烦啦?”
他骂骂咧咧地怒咒着爬起来,陡然愣住,愣了片刻,突然就噗通一下跪趴在地,身体颤抖不止,眼睛盯着那迫近的紫红腾龙锦袍,心脏仿佛停跳,只剩的粗重的呼吸——眼前,不偏不倚,正是当今至高无上的帝王宇文恒。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妻女打了朕的皇后,你身为朝廷命官,欺上瞒下,贪赃枉法,横征暴敛,私设花楼赌坊,你还算哪门子的微臣?”
田知府惊怔,心头凛然,却不敢断定,他到底拿了多少证据在手上。
“皇上,微臣冤枉啊,宇文吉当政
之时,微臣……”
宇文恒冷笑,“冤枉?”他伸手就拿掉了田知府的官帽,手上一股真气,贴着田知府的头皮惊险地划过……
田知府恐惧地眼睛圆睁,仿若死不瞑目般,官帽和头上的发髻都摔在了地上,碎发从头上散下来,被热辣辣的风吹得缭乱抽打着脸皮……
“放心,你的脑袋还在!”
田知府忙摸了摸脖颈,还有温度,还有脉搏,还完好无损,他顿时识趣地开了口。
“皇上为何不杀草民?只砍掉草民的头发?”
“你的女人和女儿撕扯皇后的头发,朕就削掉你的头发。”
宇文恒蹲下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闲话家常般,唇角忽然漾出一抹幽冷的浅笑。
“朕倒是没想到,宇文吉手底下,一个个竟都是有本事的,朕来之前,刚让御风堂私底下解决了七八个,你竟也是个有本事的,暗养了那么多战马,收敛了那么多银子,你这沥水城都能藏下一支军队了,却偏偏没有教好女儿……”
田知府这才明白,自己早就被盯上了。
“皇上,那些战马,草民不想养的,是宇文吉他给了我们任务,让草民和砚城的知府,各养上百匹……还说越多越好……”
宇文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说砚城那位,也该清理了呀!”
“……”
“看在你供认不讳
,朕把你们一家三口关在一起,你好好教教自己的女儿!”
田知府不知他是何意,也猜不透自己接下来会是生路,还是死路,忙试探地俯首磕头,“皇上,您还是杀了草民吧,您给草民一个痛快……”
“放心,朕不会让你痛快!朕的皇后不喜欢血腥,所以……朕会让你慢慢死。”宇文恒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若是你觉得囚禁不好,朕就命刽子手把你凌迟!”
“囚禁,草民愿意被囚禁,草民一辈子赎罪!谢皇上隆恩!”
说完,察觉眼前陡然大亮,他忙跪直,却发现,四周早就没了宇文恒的影子,一切仿佛一场错觉,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他惶惶上马,再也顾不得妻女,这就策马调转方向,直奔城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