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罢,就对玄素摆了下手,上去楼梯,直走到床前,挡开震怒的儿子。
“世云,你与归斯在这里怄气,也无济于事!事已至此,雅苒保住了性命就好,她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苏世云气恼地转身就奔下楼,见鹿骁还在,顿时又火冒三丈。
“不是让你去请清璃么?还不去?”
鹿骁刚叫丫鬟们抬走了陈惠妍,被苏世云劈头盖脸的恼怒吼得双耳嗡嗡震响,毕恭毕敬地俯首退了一步。
“义父,清璃已经尽力了!她为您保护这些曾打她骂她的人,且为苏雅苒尽力保住这个孩子,刚才陈惠妍却说,是清璃害死了这孩子……义父,您还是清醒清醒吧!”
苏世云心头微动,却是觉得,这事儿不是没可能。“清璃人在何处?”
“刚启程与皇上去了万国寺。”
“本王去找她回来!本王就不信,凭她那医术,会救不了本王的外孙!”
鹿骁无奈地追出去,“义父,您还记得许多年前吗?缎瑶王妃的第一胎被害死的事……”
苏世云仿佛被从后背上劈了一刀,身躯突然打了个趔趄,狐疑地转头看向鹿骁,“鹿骁,你什么意思?”
鹿骁忙跪下,“鹿骁的意思是,您当初也
不曾这样努力地去请御医,如今却去清璃面前质问,并让她怀着孕来看另一个孕妇失去孩子,您觉得公平吗?您去看看地上的血,是中毒的人才能流淌的出的吗?”
鹿骁急迫地说着,这就从玄素头上拔了一根银簪子,直接在地上的血污中蘸了一下……
苏世云却反而心里愈加怀疑。因为,他刚才来时,听到护卫们议论说,皇上和皇后刚刚来过。
盯着银簪子良久,他才冷静下来。清璃若要除掉雅苒,何需用这样的手段?凭她自己的话说,杀人还不简单么?一把毒药万骨枯。
马车抵达万国寺的门前,清璃已经睡着,山风凉爽,古刹清幽,一众僧人特地出来迎接,见宇文恒直接以披风裹着清璃下车,都极是识趣地无声跪地行礼。
宇文恒只递了眼色给住持方丈,示意他让众僧人免礼,直接抱着清璃入了门槛内。
山林漆黑,只有这一整座寺院为了等他和清璃的到来,各处灯火通明。
有小沙弥忙领先跑到前面,给他带路,直接将他带进安排好的厢房。
“皇上,刚刚来一位黑衣人,说有要事与皇上禀报,小僧便直接让他在这房里等着了。”
黑衣人?既找到这儿来
,难不成苏家真的有人死伤?
“朕与皇后都乏了,稍后便休息,你先退下吧!若需要什么,朕会让阮宏庞铮去通传。”
小沙弥行了礼,便退步出去。
宇文恒抱着清璃进入内室,就见黑衣人跪在地上,看那姿态,已然跪了许久,分明是自己罚自己呢!
宇文恒无奈地扬了下下巴,示意他去外间等。
黑衣人忙退到外间去,仍是规矩地俯首跪在地上。
宇文恒谨慎地环看一遍禅房,才把清璃放在床榻上,却又怕清璃偷听之后悲痛,不放心地直接点了她睡穴,给她放下帐帘,这才到外间,在正对门口的罗汉榻上坐下。
“说吧,今儿在苏府发生了什么事?”
“卑职赶去时,宇文吉正背着包袱准备离开,苏雅苒本要追他,不慎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孩子没了!”
“不是苏世云受伤便好,朕最担心,你去杀宇文吉,他反而抓了苏世云威胁你!”宇文恒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也是朕多虑了,凭苏世云的武功,是在宇文吉之上的,若苏世云知道宇文吉躲在苏府,断然不会窝藏了。”
黑衣人忙又道,“卑职为了去请归斯神医,耽搁了追捕宇文吉的最佳时机,恳请皇上责罚。”
“起来吧!苏府有不少我们的人,不怕他跑了!这事儿,还是你盯着!一旦发现他,斩立决即可!”
“是!”
黑衣人这就转身要走,宇文恒忽然又叫住他,“苏雅苒境况如何?”
“孩子没了,老夫人从国公府求了一封休书。”
“哼哼,国公府的人倒是痛快。”
黑衣人忙道,“看情形,怕是苏雅苒在那边并不讨喜,又是与陈家和宇文吉有瓜葛的,怕是正巴不得早早摆脱了这个烫手山芋才好!
“霖国公,素来如此,急功近利见风转舵才是他的本事,也因为如此,父皇才不准他涉足政务,否则,大周早早又多了一个蛀虫。”宇文恒愁眉不展,此事却不知该如何与清璃说,“你先退下吧!且在庞铮房里,与他同睡一张床,好好歇息之后,明日一早再启程下山。”
“谢皇上恩典,卑职告退!”
千年古刹,香火旺盛,整个寺院里,来进香祈福的人不断。
诵经声,晨钟声,祈福人的祝祷声,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