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的住处,素锦用的形容词一点儿都没错,小院,而且是偏僻的小院。再往后面去就是王府的杂役后院,洗衣房之类的地方。往东面再走走,没多久就能看到王府的城墙。
而且这院子当真就只是个院子,低矮的围墙围了一圈儿,前面留着一个小门,虽说是有些清幽雅致的意思,可是更有几分无心于此的悲凉。
凌江蓠在门外打量了好久,心里都不觉得这真的是刘夫人那个妖艳高调的女子所住的地方。
在她徘徊之时,从院内出来一人。定睛一看,素锦招呼道,“丁香。”
那被唤作丁香的婢女笑着走到近前,先向凌江蓠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之后与素锦道,“素锦姐姐,当真是好久不见你。”
凌江蓠看罢暗自点头,这刘夫人身边的婢女也是落落大方,丝毫不显卑微窘态。
素锦对她说,“今日王妃娘娘空闲,想来寻刘夫人说说话。不知道刘夫人在不在,可有时间?”
丁香听罢,露出满脸歉意,回道,“王妃娘娘,真是有些不巧。今日一早我家夫人就出门了,说是要去西郊的慈悲寺上香,现下还未回来。按照以往的惯例,我家夫人最早
也要到日暮时分才能回府。”
“哦,慈悲寺?”凌江蓠轻声重复。
丁香道,“是的,我家夫人这些年每月十五都要去慈悲寺上香祈福,从未变过。”
“那真是有些不巧了,那等有空我再来看看刘家姐姐。”
丁香行礼恭送,凌江蓠带着素锦和桃粉原路回去了。
一路上凌江蓠不由得抱怨,“今日黄历上是不是写着不能出行不能访友,怎得我想见谁都见不到……”
素锦和桃粉听罢,相互看了一眼,捂嘴轻笑。自家王妃娘娘端起来的王妃气度当真是撑不过一炷香,转眼就又变成了这副小女儿家的模样。
等到凌江蓠回到凌烟筑,慢条斯理地调了半天香,素锦从外面进来,跟她说看到凝脂回来了。
既然这正主回来了,那就去叫吧。
但是三叫两叫,凝脂一直没来。
凌江蓠心头有些火大,她知道凝脂这种小丫鬟,是决计没胆子不来的。出现目前这种情况的原因无外乎有两个,其一是凝脂心中有鬼,其二是姚书涵拦着不让来。
无论是哪种原因,凌江蓠都觉得这主仆两个人不安好心。
既然自己没本事把丫鬟叫来,那就只能动用别的手段了
。
“木管家,让您老人家跑一趟,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凌江蓠笑意盈盈道。
木管家连忙摆手,道,“王妃娘娘折煞老奴,为府里办事向来是老奴的本分。”
“昨日我有段时间不在凌烟筑,待得我回来时,却发现香炉被人动了手脚。我的丫鬟素锦说,昨日来我凌烟筑的是姚夫人的丫鬟凝脂。且这番话,也经过了凌烟筑所有仆役以及外面巡守护卫的证实。”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王妃娘娘这里动手脚!”
凌江蓠看着木管家面红耳赤马上就要昏过去的模样,轻声抚慰道,“木管家您先不要生气,我只是这么一说。究竟是谁做的,现在还不得而知。现下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三番两次找人去叫凝脂过来,可是都没能请得动。此时还需木管家出面,让我先见到人才能问清楚情况不是?”
木管家听罢,立马让下面的人去舒云阁要人去了。
没过多久,派去舒云阁的护卫果然带着人回来了。这让凌江蓠不得不感慨,自己虽说顶着王妃的名头,可有些事还是不如一个管家的话来的好用。
不过随着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凝脂的主子,姚夫人姚
书涵。
姚书涵一脸趾高气昂不服输的模样,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在后面。凝脂满脸惊恐,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王妃娘娘,敢问我这丫鬟怎么得罪了您?”姚书涵率先发问道。
凌江蓠坐在上首,气度沉稳,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回问道,“她若是没得罪我,你何必左右拦着不让她过来?”
“你……”姚书涵语塞,“她是我的丫鬟!”
“非也非也……”凌江蓠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跪在地上的凝脂身边,蹲下身子,道,“她如今可是三王府的丫鬟。”
凌江蓠一语戳中了姚书涵的软肋,让她顿时无话可说。
没错,凝脂以前是她的丫鬟不错,可如今陪嫁入三王府,那便是三王府的下人了。
姚书涵喘了口气,冷声道,“那我岂不是也可以随意支使你的丫鬟?”
凌江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桃粉,然后笑着回道,“没错,你若是想支使,那自然是可以支使。但是我的丫鬟向来很忙,希望姚夫人能挑准时间。”
“我的丫鬟平日也很忙,你凭什么……”
凌江蓠也不起身,就这么蹲着,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