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寒卿低了低头,拧着眉头,抿着双唇,竟一言不发。他大抵生来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在近处的人,都惊诧不已。凌江篱一个女子,这样对待自己的夫婿,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更何况,她的夫婿,可是当今天子的弟弟,这宣国的三王爷。
不过,虞寒卿却并没有发火的意思。
他低着头许久,最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走吧。”
语气中有些莫名的惆怅,让凌江篱都懵了。
虞寒卿这样的语气,凌江篱都差点以为,是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凌江篱心里咯噔一下,似乎跳漏了一拍。
她是不是真的把话说的太重了些?
秋水应了一声,“是。”
随即推着轮椅离开,临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凌江篱,眼里写满了不解和质疑。
明明是他虞寒卿先找她麻烦的!
凌江篱有些愤愤不平,她才刚从外面回来,虞寒卿就摆脸色给她看。再者,这渺渺学香的事情,他之前已经提过一回了,明知道凌江篱不爱听,偏偏又提一回。
这不是找茬是什么?
“王妃……”
桃粉有些害怕,这整个王府,敢以这种态度对虞寒卿的,恐怕只有凌江篱一个。桃粉实在担心,要是虞寒卿一怒之下,或许恼羞成怒,再也不来凌烟筑了怎么办?
“你也觉得我有错?”
凌
江篱一挑眉,看向桃粉,从表情神态来看显然又要发火。
桃粉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她欲言又止。
凌江篱本真的想发一通脾气,自从穿越以来,她一直很憋屈。哪怕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积在心里。
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就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
坐在床上,皱着眉头,呆呆地望着脚尖,半天没有出声。
凌江篱有些后悔对虞寒卿发脾气了,说不定他是在哪儿受了气,心情不好。自己何必跟他计较呢?忍让一点儿,不就风平浪静了?
虞寒卿这一根筋的脑子,非觉得亏欠凌家点什么。
他大概,是出于善意吧。
凌江篱这样想着,更是烦透了。
“王妃要不要用膳?”
桃粉想起凌江篱好像还没吃过饭,厨房也早就准备好了膳食,就差没端出来了。
凌江篱却没这个心思,她不耐烦的一摆手,转身就倒在床上,缩在被子里。
“不吃不吃,我要睡觉,你出去吧。”
桃粉不敢在这样的情况再招惹凌江篱,顺从的退了出去。
凌江篱躺着,脑子里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近来,凌江篱总能睡得很踏实。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凌江篱和虞寒卿大吵了一架的事情,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
。就像上次姚书涵的事情一样,王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凌江篱不知道,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王府里的女人有多么高兴,多么神采奕奕。
她一觉睡了两个时辰,睡醒之后神清气爽,之前心里的不愉快也褪去了大半。
正巧这个时候,渺渺来了。
自从渺渺跟凌江篱学习调香之后,二人的关系是愈来愈蒸蒸日上了。凌江篱一有空就会去渺渺的院子看看她,渺渺也常常往凌江篱的住处,找她玩耍。
“……母妃。”
她小心翼翼的说,“听说你跟父王吵架了,是因为渺渺吗?”
凌江篱宠溺的摸了摸渺渺的小脑袋瓜子,摇了摇头。
“不是,这是大人们之间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虽说凌江篱这个年纪,也算不上哪门子的大人。
“你不用骗我了,我都听她们说了。父王一直不喜欢我跟你学调香,那以后渺渺不学了就是了,你们别吵架了!渺渺不想你失宠。”
凌江篱的嘴角抽了抽,失宠?皇室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渺渺,你从哪儿听说的?”
“听府里的丫鬟说的。她们还说,要是你失宠了,就会没地方住,也没衣服穿。整日只能吃残羹剩饭,风餐露宿。”
凌江篱很赞赏她能说出成语来,但渺渺这话,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忒凄惨了。
就
算她失宠了,虞寒卿也不至于做的这么绝吧?还没有衣服穿,只能吃残羹剩饭?等自己的香品铺子开业了,她凌江篱必是能赚的琳琅满盆!到时候,虞寒卿不给她饭吃,她就自己买山珍海味。不给她衣服穿,她就自己自己买金丝罗裳!
凌江篱想着想着,心里美滋滋的得意,可忽然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