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这船老大经常干这日子生意,小空间里还有一些可以垫坐的东西。不过,这里面漆黑一片,他们什么也看不清楚。
借着船老大在外面点着蜡烛的光亮,他们这才坐了进来,将带来的包袱放好。
待船正式开动,已是一刻钟后的事情了。虽说这船身极大,可是中间结构有些复杂,且他们待在小空间里,的确是有些狭促。
凌江蓠的身子不过三个来月,害怕她受不了这样的颠簸,红艳索性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并用手护住腹部。本来担忧这样会让红艳很累,很是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凌江蓠终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这船身空间极小,他们之间的距离离得很近,甚至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这样的异感,让凌江蓠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或许船开到了拐弯处,水流有些急促,船身剧烈地波动起来,吓得凌江蓠赶忙护住小腹,生怕出了差错。
这是她和虞寒卿的孩子,她凌江蓠必然要拼尽全力护住。
待船身平稳下来,凌江蓠这才回答红艳刚才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咱们此番这样连夜逃跑,真是刺激极了
!”说完,她忍不住再次笑起来。
此番他们深处大江之中,倒也不怕有人突然出现,所以凌江蓠说话不由得放大了音量。可是在这样狭小的环境里,她的声音被无限扩大,甚至回响起了余音。
“你呀,真是长不大的孩子!”红艳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笑她是长不大的孩子。然而,这样的凌江蓠,却是让她时刻都能够升起强烈的保护欲。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不算是难挨,凌江蓠极懂得活跃气氛,红艳被她逗得大笑起来。不过这样倒也有一个好处,他们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并没有因为船身的颠簸而受影响。
可是坐在一旁的司空南见,整个人眼睛微眯着,却是没能睡着,他的眼睛一直注意着他身旁女人的动静。有时遇到下游地段,船身震动得极为厉害,他便迅速地扶住凌江蓠。
然而,他一直未曾开口,凌江蓠心中却有些异样。她不再开口说话,而是留意起了身旁的男人。
忽然想起什么,凌江蓠拍了拍她身旁的司空南见,有些不解地问道:“对了,为何你自上船来以后,一直捂住口鼻呢,难道有异味?”
待她细细一听,这男人甚至屏住呼吸,故意不吸气。
男人猛地张开眼睛,薄唇轻启道:“这小空间本就狭窄,空气不够我们呼吸。你是孕妇需要多呼吸空气,若是我少呼吸一些,你便能多呼吸一些。”
这话一出,凌江蓠的心仿佛被重重一击,开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样温柔而细致的司空南见,多少让她有些不适应。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凌江蓠随即又想到,自己刚才哈哈大笑,不停地说话,岂不耗费了大量的空气。这样想着,她心里多了几分愧疚。可是司空南见刚才的话,她却是不知如何接下去是好。
可是男人对她的这份感情,她也并非今日才知晓。司空南见虽说装惯了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可是对她却是真真的好。很久以前凌江蓠就知道了,这个男人是对自己动了真心,可是她已经有了虞寒卿,只能装作不知。
这次她被人截来西凉,司空南见却是冒着极大的危险前来救她,这倒是让她震惊不已。看来男人对她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否则也不会舍命相救。
这样的感情太过沉重,偏偏凌江蓠还无力偿还
。凌江蓠依旧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平白地破坏了两人的友谊。
这样想着,凌江蓠欲开口缓解此刻的尴尬气氛,她笑着打趣道:“看在你这么善良的份上,我以后让我儿子认你做干爹好啦!”说完,她干笑几声。
司空南见“嗯”了一声,脸上泛起一层苦涩的无奈之感,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依旧屏呼吸,时不时注意着凌江蓠的安全。
气氛有些尴尬起来,偏偏这时候红艳好死不死地嗤笑一声,她笑道:“我看你们两个啊,还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梦啊,可惜了!”
这下,凌江蓠彻底脸红了,她赶忙反驳道:“红艳姐姐你别误会,我和他是好友,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的……”
“哟!还急了脸了,怕是被我说着了罢!”红艳拍了拍凌江蓠,示意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真不是!”见红艳依旧是一副“我懂的”表情,她也懒得解释,干脆靠在船身处,开始闭眼凝息起来。
她和司空南见的关系,自然是不可能往生死交在进一步,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去挣扎呢。反正如今她已有了身孕,且是虞寒卿
的孩子,男人恐怕会打消对她的想法。
这样想着,凌江蓠轻抚小腹,心头的不安情绪消散了几分,终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昏昏沉沉地做了一个梦,再次回到了三王爷府,就连虞寒卿的两位侧妃也还在王府中。那是一个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