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江蓠是被外面震天的嘶吼声震醒的,迷迷糊糊间,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身旁的男人已经不知踪影。经这一闹,她这才想起今天是回宣城的日子,外面的士兵正在准备启程,自己今日是睡过了头。
下意识地拍了拍头,她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迅速地洗漱穿衣,将自己周身收拾了一番后,这才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些急促,眼睛没注意外面的动静,与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这人亦是走路极快,且力气极大,凌江蓠一个不慎,径直被撞到在了地上,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
来人正是夏雪,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她压根反应不过来。
见被撞到在地的凌江蓠露出了一副痛苦的神色,她这才浑身一震,赶忙冲过去察看凌江蓠。见自家王妃疼得眉头皱作了一团,她顿时内疚不已,心里更是着急起来,语气很是急促,“对不起王妃,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紧?”夏雪欲将凌江蓠扶起来,可是对方却是直摆手,整个人瘫坐在地,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不过片刻功夫,她的额头渗起
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看上去脸色苍白极了。
这下,夏雪以为自己闯了不可弥补的大祸,急得哭了起来,暗自自责自己太过莽撞,竟伤了王妃。
见她这副模样,凌江蓠本想出声安慰,可是她的腹部疼痛很是剧烈,深呼吸一口气,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疼痛感这才减少了不少,凌江蓠踉跄着欲起身,夏雪赶忙将她堵到了椅子上。凌江蓠紧闭双眼,将手搭到自己的脉搏上,见脉息平稳,且自己并无异样,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刚才她也被吓坏了,若是腹中的孩儿因此出了意外,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夏雪,刚才也有她自己走路不当心的缘故,所以见夏雪一副内疚的模样,她赶忙出声安慰,告诉她自己并无大碍。
“王妃,要不我们找大夫来看看?”夏雪的眼角挂着两行清泪,仍是心有余悸,心中担忧凌江蓠的胎像。
“不必,我们快些收拾上路,不要让王爷那头等急了!”虞寒卿要带着军队,所以先行一步。临走前,他将夏雪和一对寒狼铁骑人马留在了凌江蓠周围,
以保护她的安危。
凌江蓠发现,如今夏雪亦是愈加啰嗦起来,甚至比自己更甚。她不禁自问,难道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
那头马车已经备好,凌江蓠迅速地坐上了马车,夏雪在后头拿上行李,便走上了回宣城的路。
夏雪本来是想骑马的,可想着凌江蓠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闷的慌,便也径自坐在了马车里。两人一路上闲聊着,倒也不觉得无聊。
其实这些日子待在营帐里时,她们极少聊到以前的事情,如今有了空闲的时间,凌江蓠便率先挑开了话头。
“雪儿,我一直想不懂,你当日怎么会掉下悬崖?”对于夏雪出事这件事情,凌江蓠心中一直很内疚,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夏雪亦不会糟此横祸。
此刻,凌江蓠的语气极轻,却也饱含着愧疚之情。
思索片刻,夏雪道:“那日被那群人追杀,我便被人打下了悬崖,不过我运气还算不错,那崖壁上恰巧有树林,我便被挂在了大树上。那里天狼正好经过,便把我救了下来……”提及到天狼,夏雪的语气有些羞涩起来。
凌江蓠握住她的手,不无感慨地说
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他们之所以对我们赶尽杀绝,便是因为我父母亲的身份。”
两人算得上生死之交,凌江蓠也没有隐瞒,将随后发生的故事告诉了夏雪。就连皇上将寒荻公主远嫁的事情也和盘托出,丝毫没有隐瞒。
她之所以将皇上与虞寒卿的矛盾告知夏雪,亦是希望她心中能有所警惕,日后不再被虞昊天的人暗算。
两人聊了一路,语气间皆是不无感慨。不过经了之前的事情,凌江蓠心中倒是更加信赖起夏雪了。
注意到她轻抚小腹的动作,夏雪忍不住好奇起来,她笑盈盈地问道:“王妃,女人有了身孕是什么感觉?”
凌江蓠顿了顿,刚想开口,马车却是剧烈地震动了一番,她整个身子猛地倾斜了一下,头碰到了车身上。她被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生怕胎儿受了影响。
外面的车夫听见凌江蓠的呼痛声,急忙将车子停下,连声解释道:“王妃开恩啊,小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此处有不少鹅卵石,奴才这才不小心,让车轮了滑了一下。您受了惊吓,皆是奴才的罪过,可是……”车
夫这是头一次干这种差事,此前并没有见过凌江蓠。可是想到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自己刚才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他笔挺挺地跪在地上,然而身子却是抖成了筛子一般,却也是害怕到了极致。
“继续赶路吧!”里面主子的声音传来,车夫如蒙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