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怎么也没料到,在她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如此妙不可言的,当然只是曾经在她梦里幻想过的场景,两个面对面站着的男人,傲然挺立,玉树临风,出众的外型不相上下,然而他们初次给人的感觉却大相径庭。
一位刚刚对她眉开眼笑过,犹如春风拂面,暖意袭人,而另一位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入她的视觉神经中,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流让她骤然感觉寒气凛冽,但是仔细一瞧,她甚是眼熟,然而刚被冲刷过的脑袋却一时记不起在哪儿见过,而他身后站着的竟然是早前借口开溜的胡梦含。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男人站着却始终不发一言,肖潇越来越觉得四周的空气冷冽得都快把她凝结成冰人了,她心一横,从身侧的男人怀里拉过温心,笑逐颜开,“谢谢你啊,叶先生,由我送她回去就可以了。”
拉扯间,温心的长发被抓了下,顿时不由嘀咕喃语,“慕以深,别闹”
不轻不重的低声细语,令在场几人的表情瞬时变化莫测。
肖潇骤时豁然开朗,怪不得如此眼熟,他不是
肖潇在心里连连惊叫了好几遍,激动得惊天动地,就差拍死自己的榆木脑壳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向杂志上走出来的男人偷偷瞄了一眼,却让她当场错愕。
那双冷如寒夜的星眸不知何时凝视着她怀里的人,眸里似有暗涌浮动,渐渐流露出微不可察的温柔和流连,接着那黑眸的主人向她走了过来,低醇浓厚的嗓音蛊惑人心却又淡冷疏离,“把她交给我吧。”
慕以深无所顾忌地从肖潇怀里搂过温心,揽腰抱起,怀里的人似乎感应到了宽而厚实的暖意,往他胸口上蹭了蹭,接着安然地睡了过去,而始终凝视着侧颜的黑瞳里逐渐洋溢出旁人难得一见的柔和之色。
肖潇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慕以深,他眼里涌动的丝丝波澜扣人心弦,此时她无法克制地甚为嫉妒他怀中的人。
顷刻后,慕以深朝始终缄默不言的男人看了一眼,眸色复杂难测,随后转身离去。
“喂,她家你认识吗?你带她去哪?”肖潇一个激灵,打算追上去。
胡梦含伸手拦住她,瞥了一旁的男人,见他神色泰然自若,她有意无意地浅笑道,“放心吧,就算他把自己毁了,也舍不得把她丢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男人听还是说给肖潇听。
片刻后,肖潇呆呆地看着眼前两辆跟随其后的车子消失在弥漫薄雾中,半晌后使劲地拍了几下脑壳,今夜所发生的一切恍然如梦。
车里,胡梦含望了眼靠在她肩上的温心,视线转向窗外的两个男人。
寒冬暮色下,两个人影显得更加孤傲清冷,四周是一片屏息的沉寂。
良久,慕以深先开了口,脸色微凝,“她是我和羽芩的师妹,我们曾经交往过。”
叶天墨回忆起之前叶羽芩对温心的态度,加上今天看到的听到的,有些事他已经猜出了几分,他收敛心神后,看着慕以深缓缓开口,语气里透出咄咄逼人的冷然,“所以呢?你想说你还没忘记她就和羽芩订婚?结婚呢?结婚又算怎么回事?我只不过出差几天,慕以深你真够可以的,你当我妹妹是什么?代替品?还是可有可无的未婚妻?那晚你的信誓旦旦又是什么?”连连的质问声令人退无可退。
浓重的夜幕下,慕以深从容挺拔,片刻后平视着眼前的人坦承一切,“订婚的事,我认真地考虑过,也许是我太高估自己,以为可以完全放下过去,可以去重新另一段感情,可是”
慕以深顿了顿,唇边掠过一道嘲弧,接着他自嘲道,“可是她回来了,和她当初离开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当初她怕我不要她,最后却是她放弃了我们的感情,毫无预兆的分手,没有解释,没有理由,连一丝余地都不留给我,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对她的恨,恨了她六年,恨她当时走得那么彻底,恨到告诫自己绝不会去找她,恨到太累了以为能忘记她。”
叶天墨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只见他垂下眼眸,眉宇间虚浮着一丝颓败,稍后他又听他说,语气逐渐冷硬又带着坚定,“再次面对她,所谓的恨,就算再深都不堪一击,对她,我想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了。”
就像当年他承诺过她的,他说谈感情太累,花时间花成本,但她的出现,他这辈子想谈一次,认真地谈一次足够。
叶天墨微怔,仿佛看清了一直被冷傲孤寂隐藏下那个真正的慕以深,原来之前他从他身上看到的另一个影子,是被他埋藏至深的她。
叶天墨微敛心思,然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取消婚事。”慕以深抬眸看向他,眼里恢复冷峻。
叶天墨看着他忽而失笑,“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反对羽芩和你来往,以她的性子想她最多折腾几年后会放弃,想不到太低估她了。她从小就没什么忍耐力,对待感情也一样,却唯独对你是例外,没想到执着了这么多年依然始终如一。她的个性你很清楚,你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