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坚眸光瞬间凌厉,神色紧张问道:“老大,是哪个王八羔子伤了你?”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着了。”明秀生怕扯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连忙转移话题:“你忙了这么久,肯定渴了吧?水壶给你。”
水壶半晌没人接。
明秀抬头,只见孟坚绷着脸站在树下,一会儿满脸懊悔,一会儿怒目圆睁,煞气逼人,吓了她一大跳:“这是怎么啦?”
孟坚低头哑声道:“当初,我就不该去齐州。”
“什么?”明秀一头雾水,“你去齐州不是挺好的?留在村里,你连自个儿的肚皮都填不饱吧?”
孟坚朝树杆猛的捶了一拳,“这样一点都不好!我走了,都没人保护老大。要是有我在,老大你肯定不会受伤,也不会忘了我们的兄弟情。”
明秀怔怔望着孟坚,说不出话来。
她有点儿愧疚,又有点儿感动。
这孩子对他老大那份诚挚心意,实在难得。
但是,她却无法告诉他,他的老大已经不在了。
在他眼前的,其实是另一个人。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温声说道:“我也没真的忘了你。真的,我记得这棵大樟树,这是我们以前常玩的地方。你喜欢骑在大石头上当将军玩打仗,我喜欢坐在最低的那
根树杈上朝你丢樟树果子。”
她又指着山脚下一小潭泉水,说道:“渴了就在那里喝水,你说那眼泉水最甜,每次都等我喝完了,你才喝。”
孟坚黯淡的眼神瞬间明亮,欣喜不已:“老大,你真没忘了我?”
“没有,我都记着呢。”明秀暗暗叹了口气。
要是说不记得的话,这家伙会不会当场哭给她看?
她不想看一头笨熊嚎啕大哭的样子啊。
“真的?那你再也不会说什么跟我拜把子只是玩闹而已了?”孟坚执着的追问道。
明秀将脸一拉,没好气的凶道:“喂,你别太过分啊,见好就收吧。”
被明秀凶了,孟坚竟然嘿嘿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子。
果然,老大还是凶起来更可爱。
明秀懒得看这傻子,低头砍柴,不经意远远的小道边,一抹欣长的玄色身影正倚在树旁,无声地注视着这边。
顾三郎冷眼看着那个正与明秀砍柴的大个子,原本就白里泛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就凭丫头以前那副人厌狗憎的性子,竟然也会有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一起骑马打过仗,还给她编过草帽?
那小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怎么从没听说过?
不
知为何,顾三郎本就不爽的心情,变得更加不爽了。
他冷哼一声,转身踉跄着下了山。
而他刚刚倚过的树干,竟然起了薄薄一层冰晶。冰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渐渐融化成带有寒意的水滴,顺着树干流入土壤,消失无踪。
明秀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转头往小道那边望了一眼。
但她什么都没看到。
她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却不明白,那感觉从何而来。
等将柴打好,挑回二爷家,又帮着忙完晚饭,回到家,躺在炕上时,她才终于想起,顾三郎一整天都没有现身。
今天给他准备的早饭,他没有动,午饭和晚饭也没见回来吃。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明秀正想着,要不要悄悄去隔壁看看,就听见后窗传来“咯吱”一声,竟被人掀了开来。
“谁!”明秀紧张的坐直身子。
“是我。”
是顾三郎的声音,听着有些嘶哑,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然后,她便有一道玄色身影,挟着逼人的寒意从窗口快速钻入,惊得她差点叫了起来。
“闭嘴!你想把人都招来吗?”
明秀的嘴巴被顾三郎捂住,又气又急,却不能说话,只得用力瞪他。
快把你的手拿开!
我都快要被你冻死啦!
天啦,这人的手怎么比冰块还冰,冻得她直打哆嗦。
顾三郎被明秀瞪了几眼,终于将手移开了。
明秀大大的呼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回事,简直像个冰雕……我说,你该不会寒毒发作了吧?”
见顾三郎点头承认,明秀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怎么突然发作了?你不是用秘药和温泉压制住了吗?”
顾三郎看了明秀一眼,不说话。
“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呀。”明秀拿蒲扇敲了敲桌子,没好气的催促道。
这人真是,多说一句话会死吗?
“主人,”叮铛的声音突然响起,“只怕,他的寒毒发作,与他动用内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