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冉溪提出这事,一方面是的确想要知道月允昭到底得知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另一方面,也确有私心。
她属实是有一段时间未曾进京城,实在是无聊,也想着去京城里头转悠转悠。
素来了解溪儿的性子,慕容堇辰只不轻不重地瞥了她一眼,神色如常,果断干脆地拒绝道:“这事不需要溪儿亲自过去,交给燕乙就成。”
若是平日,慕容堇辰也便应允了下来,但眼看着月冉溪肚子是越来越大,挺着大肚子在外头闲逛本就不妥,更何况京城中人多眼杂,唯恐发生了什么意外来。
慕容堇辰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月冉溪仰起头来,目光中一片澄澈,反问了一声:“燕乙办事确实安心,但如果是我一同去,不是更让人放心吗?”
“是吧,燕乙?”见慕容堇辰无动于衷,月冉溪的眸光一转,侧目望向了一旁的燕乙,也询问了一声。
燕乙自然是向着慕容堇辰那一边的,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迟疑片刻之后,这才劝说道:“王妃……王爷的话很有道理,您已经怀胎五月,如今……着实不方便出现在京城那种热闹的地方。”
月冉溪的神色一凛,即便知道二
人是为了自己好,也有些不依不饶地强调道:“既然是连心蛊是我的,我自然是要去的。”
其实,自从上次在陈尸所观察过那几具尸体之后,月冉溪便一直关注着这一个案件的下落。
只从燕乙口中得知只言片语,不如她亲自去京城中探上一探。
月冉溪也明白王爷的担忧,只她不会因为怀孕而束缚了自己的行动,更何况就凭她手中的各种保命药丸,根本不担心出现任何的意外。
这一回,慕容堇辰的态度却相当得坚定,两人僵持之下,月冉溪只是无奈地佯装应答了下来。
京城,她是一定要去的,只是……若是王爷不允许,那她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见她答应下来,慕容堇辰和燕乙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两人商议起京城中的事来。
月冉溪在一旁听得乏味,便径直站起身来,落下了一句话来。
“那我回去了。”
她只落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
慕容堇辰只无奈地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瞥向了一旁的燕乙,反问道:“我只是担心溪儿的安危,我做错了吗?”
燕乙迟疑了片刻,倒也实诚地摇了摇头,应和着说道:“王妃素来胆大
,又有自己独到的想法。但京城中格外危险,而且太过嘈杂吵闹,实在一个适宜怀胎五月的女子前往。王爷拦着点并没有错。”
慕容堇辰的目光中透出零星的无奈来,摇了摇头,只轻叹了一声:“我怕我拦不住她。”
为了安全,而扼杀了溪儿的自由,这是他一直以外都不愿做的事情。
两人沉默了片刻,慕容堇辰端正了神色,神色凝重地吩咐了下来。
“你即刻启程,到月府去,看看月允昭所为何事。”
“是。”燕乙微微俯身,毕恭毕敬地应允了下来,转身便离开了军营。
慕容堇辰回到了自己的案桌前,目光凝视着面前简陋的一副地图,神色微微恍惚,难以集中起思绪来。
他总觉得,隐约之中有不详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他的目光只一顿,抬手轻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这才重新聚起精力,握着墨笔在地图上添添写写。
恍惚之际,慕容堇辰的墨笔一顿,笔尾的墨渍晕染了一片,他只得眉头微皱,将墨笔搁置了下来。
他平日里一向是气定神闲,怎得今日如此心绪不宁。
只当是自己近日过于劳累,有些疲乏,慕
容堇辰的动作一僵,将案桌旁提神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勉强压制下恍惚的心神来。
半个时辰过去。
燕乙行事一向稳妥靠谱,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安安稳稳地从京城中往返而来,还带回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来。
他形色匆匆,神情诧异地直入主营帐中,俯了俯身,恭敬地唤道:“王爷,属下回来了。”
由于这半个时辰内一直心神不宁,慕容堇辰的眉宇间积攒了些许阴郁气来,抬眼扫过了燕乙,只沉声询问道:“月允昭说了什么?”
燕乙讶异的神色还未褪去,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慕容堇辰,语气凝重地回应道:“王爷,月公子调查出来,谋害朝廷命官的那几桩案件,都是恭王犯下的。”
对于燕乙而言,这是相当让人惊讶的一个消息,毕竟没想到恭王竟然如此的能力和胆量,去谋害这么多的朝廷命官,甚至于这其中还有好几个前朝老臣。
听了这消息,慕容堇辰依旧是面不改色,他早已经猜测到很大可能是恭王犯下的事,倒也没有太过诧异。
他不动声色地抬眼望着燕乙,只径直反问道:“有何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