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庙之中,历代祖先的牌位妥善安置在正中央的古木神桌之上,只等待着后人朝祭。
在住持等一干僧人的陪同下,皇帝缓步踏入了主庙,神色凝重地平视着前方。
他接过住持递过来的线香,郑重地躬了躬身,轮番祭拜了一番。
起身的那一刻,皇帝抬起指尖轻碾了碾额心,一路奔波让他难免生出了疲惫之意来,只觉耳鸣目乏。
他也早已不是青壮之年,自然也更容易劳累。
片刻之后,皇帝将手中的一炷香递给了身旁的僧人,只停驻了片刻,便转身走出了主庙。
住持站在一旁察言观色,也注意到了圣上眉眼间的疲惫之意,他了然地垂下眼,凑上前去。
“圣上,斋房已经安置妥当,请圣躬移驾。”
皇帝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眉宇间腾升出了些微的烦躁来,微微点了点头。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年纪大了,只当是一路车马奔波,而自昨夜也没有睡得安稳,如今困乏罢了。
“引路。”
在住持的引领之下,一干人恭迎簇拥着皇帝,往那一处安排好的厢房而去。
而不远处,石柱旁掩藏着一个僧人模样的人,他目光专注
地注视着皇帝离去的背影,与此同时将信号放了出去。
皇帝已经前往厢房休息,正是他们行动的好时机。
那厢房离主庙不远,只走了半刻钟,便到了。
“圣人,此处便是。”住持恭敬地俯身说着。
“住持,朕要好好休息一番。”
只走了这短短的一小段路,他已经是极为困乏,面上都腾升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那住持察觉到皇帝的不虞神色,也不敢触了他的霉头,赶忙领着一干僧人,匆匆地离去。
“嘎吱……”
一旁的侍卫抬手推开了厢房的门,以供圣上入内。
皇帝踏步走入厢房时,只几个侍卫跟随在一旁,而暗中的众位暗卫则将厢房团团围住,以免歹人入内行刺。
他一踏入厢房,周围的侍卫便立时抽出刀剑,神色紧张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为了保证圣上的安危,以免行刺的歹人埋伏在厢房之内的习惯。
尽管,他们一路行踪极其隐蔽,应当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
皇帝神色困倦地抬眼,斜了他们一眼,沉声命令道:“到一边候着,朕要休息,莫要吵到我。”
自从踏出那正庙,困倦之意浓浓地袭来
,他几乎是没办法分心去思考其他,只一心想着好好地休息一番。
“是。”
身侧几个侍卫也不敢稍稍收心,只将手中的刀剑紧握着,目光警惕地盯着四周,一动不动地立在一旁,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来。
香炉中燃着圣庙中特有的安定香,浅淡的香味弥漫开来,更加助长了皇帝的睡意。
周围站立着侍卫,一个个严阵以待,那安定香飘入他们的口鼻之内,隐隐匀散开来。
只片刻之内。
那一个个侍卫也面露困乏之意,分明强打起精神,也在几息之间一一昏睡了过去。
一道道黑影自房梁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他们并未处理眼前的一干昏迷过去的人,转而躬身跪伏在地上,恭敬地唤道:“王爷。”
“将皇帝绑起来带走。”
慕容堇辰一声令下,一干暗卫立刻动手,动作利落地将皇帝绑了起来。
外头守卫的暗卫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也不知道在片刻功夫之内,皇帝已经被人带走,销声匿迹。
……
书房内。
几个暗卫扛着皇帝,动作轻巧地将他丢在了地面上,而后安静地跪伏在地上,等待着主子的
命令。
一路颠簸之下,本就动静极大,皇帝只是中了轻微的迷药,昏昏沉沉之际,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皇帝清醒过来时,只觉得意识昏沉,缓缓地抬起眼来,下意识地打量着周围。
他的目光落在了周围陌生的环境中,只顷刻间立时清醒了过来,微微皱起了眉头。
皇帝抬眼,正好对上了不远处慕容堇辰的沉沉目光。
慕容堇辰只径直站立在原地,身形挺拔,眸光深沉,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沉沉用意。
皇帝呆愣了片刻之后,立时紧皱起眉头,满面怒意地指责道:“逆子!你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也不怕天下人骂你不忠不孝!?”
“呵。”一道轻蔑的冷哼声自慕容堇辰口中吐出,他似笑非笑地嗤笑了一声,眼底的冷意足以让人背脊生凉。
慕容堇辰只目光冷沉地盯着他看了片刻,而后才冷冷地甩下了一句话来。
“你想杀我,我不过是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