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似乎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巧合来,他怔愣地与这位陌生姑娘对上目光时,不免被这江南也难得一见的绝色容颜惊晃了一瞬,而后似乎才觉得不好意思般别开目光去。
似乎是觉得直盯着人家姑娘看实在无礼,温知云赶忙轻声道了歉,似乎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那做纸伞的李老倒并没有多想,乐呵呵地抬起头来,瞧见眼前这容颜清丽绝色的姑娘,也是一怔,又望了望一旁安静候着的温知云,带着歉意地解释道:“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实在抱歉,老头子我这刚做的纸伞是留给温公子的,你要不看一看我这里的纸伞可还有瞧得上眼的?”
这李老的手艺着实是一绝,这摊上的诸多纸伞,上头绘制的图案皆是栩栩如生,各有各的趣味,但都不如他刚刚绘制而出的那一把纸伞。
除却巫山不是云,月冉溪瞧见那锦鲤戏叶,一时之间也觉得其他的纸伞都只是泛泛,却也不好将人家定好的纸伞抢了去,也只好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转而打量着地上那众多的纸伞来。
好在,这其他的纸伞也不算差,她在里头挑上一圈,也能挑上
个不错的来。
正当月冉溪这般自我安慰地想着时,那道清沉如青竹般的嗓音又乍得响了起来,泛着善意与轻笑,温声细语道:“既然姑娘喜欢,李叔不如就将这纸伞卖于她,做了江南的人情。”
温知云说话的言辞之间温和而谨慎,不至于让人觉得生疏,也不会过了界,很容易让人心生出好感来,与这温秀的江南很是相衬。
月冉溪听得这话,又复而抬起眼来,对上温知云含笑的眸子时,却注意到他下意识地别开眼去,似乎只觉得与姑娘坦坦荡荡地对视,便已然是甚为无礼的举动。
这温公子倒是有点儿意思,说是性子腼腆,言辞之间又恰到好处、亲疏有礼,说是性子大方,甚至都不敢和她对视。
月冉溪心里头无奈地暗道着,正欲说些什么来推脱,毕竟这样的纸伞,她也不好夺人所爱,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听到温知云的话,那摊位上的李老倏然一拍桌,高兴地笑了笑,爽朗地扬声道:“好啊,温公子都这么说了,老头子我也尽尽地主之谊,难得姑娘到江南来一趟。这纸伞,姑娘若是瞧上了,直接拿走便是,我也不
要铜板了。”
左右他卖这纸伞,都是因为闲来无事,收不收铜板,送不送人,都是自己的事,高兴就好。
李老是江南有名的墨画大师,莫说是江南本地的达官显贵,邻州的官老爷也都能听说过他的大名,想要求一幅画都不是一件轻巧的事。
毕竟这老头儿的脾性率性随意,又是孤身一身,没有任何的牵挂在,行事一向是任性而为,高兴了便允诺了一幅画,不高兴了即便县官老爷上门来也不见得能讨上一幅画作。
那江南首富钱员外许诺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也拿不到李老画出来的一幅贺寿图,他偏偏乐意在桥边摆个小破摊子,为那些不值得几个铜板的纸伞画上图画来。
温公子的为人性子,都颇得李老赏识,又相识多年,这才答应为他画上一幅锦鲤戏叶。
温公子既然愿意忍痛割爱,那李老也愿意做这么一个顺水人情来,尤其是这姑娘的性子毫不拖泥带水,得知这画作另有所属,也不会多话,这性子便让他心生好感来。
既是老人家这般爽朗地说着,月冉溪也不至于当真非要给出银两来。
她小心地接过了那颇为喜爱
的纸伞来,唇角一扬,眉目之间也添上了率性的笑来,干脆直言地道谢道:“多谢老人家,多谢温公子,我的确不是江南人。”
那李老瞧见一旁的温知云闷不做声,又见这两人郎才女貌,不免生出了别的心思来,乐呵呵地笑着,转而似乎是随口地询问道:“老头子姓李,姑娘怎么称呼?是来江南游玩的吗?”
他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这温知云的为人自是清楚,而眼前这一位陌生的姑娘模样气质皆是不俗,性子也很好相处,倒是……倒是般配。
只是不知道……这姑娘的具体情况,譬如婚配之类的。
这些个话,若是由同辈的温知云询问起来,便显得格外唐突而失礼,但李老好歹是长辈,询问起来便顺理成章,也好替温知云询问一二来。
对于性子豪爽而慈和的李老,月冉溪也心生好感,也没必要隐瞒这些个不算重要的消息来,轻笑着,一一回答了下来。
“李老,我姓月,月冉溪,是从京城来的,来江南玩玩。”
既是月姑娘主动交代了名字来,温知云再是闷声不语,也便显得失礼。
温知云站立在一侧,尽管稍有些
许拘谨与敛怯来,却也温声细语地自我介绍道:“月姑娘好,小生姓温,温知云。”
李老一心想着让这二人再熟识些许,也乐乐呵呵地找着话来聊。
而不远处的茶水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