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日,乡试开始。
萧母亲自做了一碗登科面,下人们站成两列,恭祝三公子名题金榜!
阁楼中的冥羽看着萧宁的背影,心里咬牙切齿。
登科?这样的下流胚子,要是能登科,除非诸圣眼睛瞎了!
这些天,萧宁又写了几页小说,让她身子又发软了
文院红墙高耸,碧瓦鲜亮,周边绿树葱郁,交织成荫。
此时,距离开考尚有一个多时辰,然而文院之外却已人满为患,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怕是不少于五千之众。
既有送考之人,更多的还是身穿儒袍的考生。
萧宁的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够资格参加乡试的,都是已经达到童生境的文人,平日也没见到这么多人?
实际上,大部分正常文道之人,在没有取得秀才身份之时,大多数都是闭门埋头苦读,很少外出。
像萧宁这种坐不住的,反而是少数。
距离文院门口约十米左右,一条红线将众人隔断,只有参加本次乡试的考生才能进入。
沿着红线边,站着几十个衙役,是本地官府派遣来维护秩序的。
除了这些衙役外,还有数个身穿儒袍的文人,孙跃正在其中。
文院附近的一处阁楼上,一双明媚的目光,恨恨的看着跨过红线的萧宁。
这小子终于出来了,没了那个高手的保护,看本姑娘如何对付你!
不过文院这里不是她可以下手的地方,小狐妖也不着急,她很有耐心。
如果他真的能通过乡试,立下文坛,那更好了!
到时这小子的才气更足了,再将其拿下收获更大
不过,这小子真的能通过吗?
小狐妖心里有些嘀咕。
科考可不是像作诗一样,灵感迸发就行,科考所考乃是对诸子典籍的理解。
据她这段时间的调查,这小子根本没系统的学过!
萧宁跨过了红线,就来到了孙跃的面前,微微躬身道:“孙教授,早上好啊!”
他也是上次文会后才知道的,这孙跃还是江都学院的教授。
打个招呼,混个眼熟总没错的嘛,说不定后面还要进江都学院学习呢。
孙跃仰着头看天,仿佛天空中变幻不定的云朵激发了他的某种灵感,以至于他对地面上的一切都无感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年轻考生接口了:“你是萧宁?”
“在下正是萧宁,兄台贵姓?”
那年轻考生折扇轻轻摇动,皮笑肉不笑道:
“我叫王雍,王旭是我胞兄!”
王旭的兄弟!
萧宁瞳孔微微一缩,接着淡淡一笑道:“原来是王兄,幸会!”
“科举考试,比拼的是文道底蕴,不是靠着偶尔迸发的灵感,写几首诗能过关的,萧公子可认同?”王雍意有所指的说道。
“没错,那又如何?”
“如何?呵呵,人贵有自知之明,垃圾终究只是垃圾。”
萧宁鼓掌赞叹:“王兄话糙理不糙,垃圾终究只是垃圾,多么深刻的领悟啊!比如王兄的胞兄,就算混了个秀才称号,号称江都四杰,最终不也现了原形。”
王雍手中折扇停住,眼中寒光迸发。
他身旁的几个年轻考生,一同将目光聚在萧宁身上,满是不善。
“萧兄好一张利嘴,不知腹中文采是否也如此犀利?”王雍冷冷道。
“这就不劳王兄费心了。”
“某些人怕是心虚了,可敢赌一赌?”
“哦,赌什么?说来听听。”
“今日开考,就赌乡试成绩,名次在前者赢,名次在后者败!”
萧宁没有回答他,而是将目光转向孙跃:“孙教授,这文院之前,圣人之所,也能开赌?”
孙跃面无表情:“文人之间的比斗怎么能算赌呢,这是文道交流,乃是佳话。”
“哦,原来如此,赌注是什么?先说好,我可没有银子。”萧宁两手一摊道。
“有辱斯文!我辈读书人,岂能赌这些黄白之物。”
王雍轻蔑一笑,继续道:“昔日淮阴侯受胯下之辱,而后奋发图强,终成半圣,此乃千古佳话,我们就以此为例,败者从胜者胯下钻过,并回答胜者一个问题,不得隐瞒。”
全场鸦雀无声,虽然不赌钱,但对文人来说,这赌注比钱大多了!
不是谁都可以当淮阴侯的,对绝大多数文人来说,承受胯下之辱,必然导致文根蒙尘,文路断裂!
萧宁哈哈大笑:“效仿先贤,倒也有趣,败者日后如有所成就,还要感谢今日的胯下之辱”
王雍心头大跳,连忙道:“那你可敢赌么?”
“赌啊,为什么不赌?说不定这又是一段文坛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