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问乔娘,霍青山问月娘。
霍青山问得不过是海老大平时的习惯,昨儿是谁行船,谁负责看着,问船上的值守。
月娘先是回答了,然后又问:
“大人怎么问起这些来了,可是跟大郎的死有什么关系。”
霍青山道:
“没什么,还不能断言海老大的死是意外,需得问清楚。”
月娘含蓄笑着,霍青山又问她的房间在哪儿,要去看她的房间。
霍青山又提起昨晚他还见过海老大,请他喝了两杯酒,可是那会子他精神得很,没有醉意。
月娘又笑道:
“大人不知道,他这个人,一喝起酒来就没完没了了,他定是被大人的酒引起了馋虫回去又喝了几杯。”
霍青山道:
“听夫人的意思,您昨晚没见过他?”
月娘迟疑片刻,道:
“没啊,他成天不是和兄弟们行船,就是去找乔娘。”
霍青山微笑。
那之前船娘说昨晚听到海老大在那砸东西,是在哪儿砸的?
到了月娘房间,月娘又怪不好意思的说她和海老大成婚十年,现如今海老大一门心思只在乔娘那儿,好久不和她一个被窝了。
“你们成婚十年,没孩子吗?”
霍青山又问。
“有一个女儿,不方便带出来,养在公婆那儿。”
月娘道。
霍青山观察月娘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香味,被褥纱幔都朴素整洁。
看起来月娘是注重生活的人。
有人来报,说是找到海老大落水的地方了。
霍青山便去看,林晓也和乔娘赶到了。
海老大落水的地方是船的下层甲板,正好处于中间位置,前后都有浆,后面是众人的房间。
贾樟在那儿发现了一处剐蹭,没有布料碎片,但是他让人顺着绳子下去看了看,船体有些许抓痕。
海老大很可能是喝多了酒,失足从这儿摔下,然后挣扎着想爬上来,可是因为醉酒水性发挥不出来,溺亡了。
林晓仔细检查了一下剐蹭处,又让人把她放下去检查船体。
然后又去看海老大尸体,把他的衣服整理出来看有没有哪儿有残缺。
霍青山问道:
“你和乔娘说了什么。”
林晓道:
“她和海老大半年多了,海老大平时爱喝酒,也爱赌。不过,海老大行船的时候,是会控制自己不多喝的。”
这就有问题了。
既然海老大行船的时候会控制酒量,他们昨晚见他的时候
,他也是清醒的。
那些船工也说昨晚没怎么见过海老大,那海老大上哪儿喝醉的?
林晓重新检查海老大的尸体,他身上没有什么淤青,只有手部有伤痕,但是这对于溺水身旁有依附物的人很正常。
但是林晓仔细检查海老大的口腔,好像门牙有松动的痕迹。
林晓觉得海老大溺亡可能并非意外,可是没有更多的证据。
林晓忍不住叹气,这要是搁在现代,验个指纹查个监控,多方便。
没有技术的古代,靠着众口相传的古法,不知有多少冤假错案乃至无名案被草率处理!
林晓只觉得一口气压在胸口,可是发泄不出来,和着夕阳的光坐在甲板上吹风想让自己清醒。
一件衣服轻轻盖到她身上,她抬眼,竟然是霍青山。
“才好,别着凉了。”
霍青山道。
林晓这才觉出有些冷,可是身上却是热热的,她裹好披风看去,太阳已经沉入水中水面上犹带着瑟瑟橘红。
“你觉得海老大是被杀的?”
霍青山问。
林晓摇摇头道:
“不好说。”
就是因为不好说才烦,你说他是意外,好像有点猫腻。
你说是被人谋杀,做得太过自然了。
就因为这模棱两可,进退两难,才会让林晓深恨自己的无能!
可是她又能做出什么改变来呢?
“月娘可能有点问题。”
林晓又道:
“我今天听乔娘说话,好像是在暗示我,月娘……”
和谁有什么苟且。
霍青山道:
“可是没有证据。”
是啊,没有证据,说什么都白扯。
林晓想说什么,霍青山突然伸手按住她示意她噤声。
女人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响,还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他们立刻闻声而去,果然是月娘和乔娘在那儿吵得不可开交,旁边有船娘船工在劝架,还有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