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在那儿倍受追捧,正在谦让。
其实写诗词还真不是他强项,霍青山写文章辞赋比较厉害,是受过名师大家指点的,为的是方便日后入仕写奏疏策论针砭时弊。
而诗词这方面他说只是小时候跟蓝柏学过点皮毛。
林晓看过蓝柏写田园诗,很有股陶渊明的意思。
几个女官也写好了诗,都是称赞海棠花的娇,媚动人的。
他们的目光从女官移到了林晓身上,询问林晓可有佳句。
林晓放下笔,纸上墨迹深浅,一个女官看过来,略恍惚了一下。
林晓提笔在纸上落了半天,压根没写字,在画画。
画得还不错,是瑞王殿下。
林晓起身道:
“作诗讲究得是才思学涌,若是为了作诗而弄墨强说七情六欲,那就了无生趣了。所以我写诗,一来不喜欢命题赋诗,二来不喜欢用笔墨纸砚。”
霍青山在那儿笑,其他人道:
“那想来林娘子此时是没有才思作诗了。”
林晓嘴硬,表示不是没有才思,只是她不喜欢命题写诗,为了表达对瑞王邀请的谢意,和今日不作诗的歉意,她就画幅画送给瑞王。
林晓画得是简笔画,寥寥数笔勾勒出他来,画得还
挺像。
还好她之前在绵州跟霍青山练字学画画,还是有成效的。
结果没想到有文人暗讽林晓,佳句能偶得,这画工可是没有个十年显不出来功夫。
这是在说林晓画得烂,问题是林晓还不能说“有本事你来”
要是真的画得比她好,那不就惨了。
听那些文人议论,林晓当时就有一个念头,你信不信我背首李白气死你。
但是理智告诉她一定要冷静冷静,要是她真的把李白诗念出来了,吓死这群人不算,自己以后肯定会被拉着参加各种诗会,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的。
霍青山却笑道:
“要不然你把你以前做得诗拿出来应应景好了。”
林晓嘴角抽出,霍青山说得不会是那首青玉案吧,大哥,别啊!
可惜一向和她心有灵犀的霍青山这会子没读懂她的想法,直接提笔把词写下来了。
那些文人皆大惊失色,把那“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念了有几百遍了。
这词好得不行,压倒众人,霍青山都笑说别抬举他了,他这辈子也写不出来这样的好词来。
林晓眼前一黑,心想这诗传出去她少不了又要被拉去参加文会,她
脑子里就记得那么几首从前背过的诗词。
哎呀,这事闹得,她还是回去恶补一些作诗技巧吧。
林晓实在笑不出来,等离开瑞王府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跟霍青山道:
“我之前明明跟你说过,那诗词不是我写的,是我从家乡的老秀才那儿听来的。”
霍青山道:
“知道。”
林晓道:
“那你还……”
霍青山道:
“他们为难你,就拿出来吓唬吓唬他们喽。”
林晓那叫一个无语,鼓着腮帮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回去后林晓几乎一夜无眠,在那儿琢磨怎么写诗。哦,不能叫写,应该叫编,她把脑子里记得的那些诗都默念一遍,然后根据那些文坛大家作诗的方法试图编出两句来。
最后林晓坚定了一个信念,以后凡是跟文学有关的集会她都不去。
宁死不去。
她宁愿天天和高度腐烂的尸体打交道,也不能做自己不擅长的事。
于是洗漱干净的她,又跑去了京兆府。
少尹看到她气得脸都绿了,道:
“有事我们会派人去找你的。”
林晓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来打扰你们办公的。这样,我就在衙门外面的小茶棚侯着,
你们呢若是有事走几步就能叫我,这样不是很好吗?”
林晓说着真的就拎着箱子在外面喝茶了。
少尹翻着白眼捂着心口回去歇息了,旁边人见状笑着劝他道:
“大人莫急,我听闻她就要和霍郎君成亲了,届时她就要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不会再来叨扰大人您了。”
少尹道:
“等他两成亲了,我给他们封一份大红包!”
可是等少尹气消了,他悄悄到门口一看,林晓抱着自己的大箱子正在看书,面前放着一碗茶。
林晓只一身布衣未施脂粉,可是坐在茶棚里俨然鹤立鸡群,好似一樽会发光的白玉美人雕像。有她在,整个茶棚生意都变好了。
少尹实在不明白,她都有霍青山这么个人物傍身了,为什么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