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过后,雪就没怎么停过了。
大地改换白衣。
谢枭寒扫雪的次数增加了,怕结冰路滑,叫家人摔倒。
院子里多了好些雪人。
他们动手能力一般,但胜在想象力丰富,于是堆出来的雪人可谓奇形怪状,主打一个放飞自我。
不过也没关系,谢家没什么亲朋走动,年礼都只备了两份。
一份给大姐家的,方家宴请那日由谢枭寒送去了;一份给何家的,因为不想回村,就等他们来拿。
二十五那天,何福生和李青青都来了,送上年礼——豆腐那些是不能少的,还有自家腌的咸菜,灌的腊肠,晒的菜干等东西。
反正自家有的,都给他们带了点。
除此之外,李青青还给谢枭文做了一身新衣,极为合身,板正又鲜亮。
“好看,谢谢青青婶!”
“喜欢就好,回头开学第一天就穿上啊,婶就为这个做的!”
李青青笑眯眯的跟小孩说道,又是捏脸又是拍肩的,直说他结实了,来年读书一定学的又快又好。
眼见她都要把小孩夸的尾巴翘起来了,云浅溪忙打断。
“甭夸了,再夸状元明年就该落我们家了。”
“想的美,十年八年的还有可能,明年?你做美梦呢。”
“没你嘴里夸的美。”
好不容易来一趟,云浅溪留人在家吃了个午饭,趁着午后天好,两人就告辞了。
走前带了谢家给备下的年礼。
吃食啥的都在其次,主要是几个豆腐衍生品的方子。反正自家用不上,随手的事,能叫好友家富裕起来何乐不为呢?
剩下几天,云浅溪都跟着习俗走,人家干啥她就跟着干啥。
再有就是谢枭文掉了颗牙。
跟江娴一样,也是被糖瓜给黏掉的。
糖瓜这东西,云浅溪跟谢枭寒两个都是吃个新鲜,尝过之后就不碰了,剩下的全在谢枭文那。
小孩倒是喜欢,没事就吃点。
这不,一不小心就吃出了事。
不过他半点不难过反而高兴,捏着那颗牙跑去找江娴,跟她说现在他们一样都缺牙了,一起丑,惹得江娴追打他。
黄婉来送衣裳的时候,跟云浅溪说起两个孩子。
小姑娘爱俏,虽然知道换牙是因为长大了,但缺牙毕竟漏风,形容也不美,就轻易不愿开口说话。
得亏有小文。
江娴见不单是她一个掉牙,有小伙伴一起,终于高兴起来。
俩小孩都乐,就是江彦别的心情不太美妙。
黄婉私底下嘀咕,“娴儿才几岁他就这样,没得吓着孩子,我看将来娴儿出嫁,他一准得哭。”
云浅溪猛猛吃瓜,笑道:“女孩毕竟金贵些,哭不哭的先不论,我看往后你家女婿可有的头疼。”
黄婉喜欢她这番女儿金贵的论调,登时与她更亲近。
至于吓不吓的。
云浅溪一点不在意,她家孩子是个大心脏,果然晚间就听小孩跟谢枭寒嘀咕。
“哥,江伯伯上回脸就黑了,这次看见我还这样,是不是得病了啊?”
云浅溪:“……”
娃啊,你江伯伯要听见这话脸应该会更黑。
谢枭寒注视着弟弟,想起上次被打断的好事,突然觉得他有点欠打。
然而小孩敏锐的察觉事态不妙,果断跑路,临走摸了两个新做的豆沙包,分给江娴一个,得意扬扬。
“我哥想揍我但我及时跑掉了。”
“为啥想揍你?”
“谁知道呢,大人总是怪怪的。”
对此江娴十分认同,她爹最近盯着她一副想跟她说啥又不说的样子,也很怪。
在小孩们的嘀咕声里,大年三十来了。
从前一天下午就开始下的小雪转为漫天大雪,将整个县城都裹成银白。
一大早家里就忙活起来了。
云浅溪弄了好些零嘴,诸如猫耳朵,炸小鱼,肉丸子之类的。
而谢枭寒负责贴对联和福字。
本来春联云浅溪是想着,除了大门外能叫人看见的那副,其他的都自己写,最好一家三口都参与,字好坏在其次,主要图个一家圆满和睦的意头。
但见江彦别在外支摊卖对联,努力搞钱养妻女的上进模样,觉得应该支持一下。
当然也有谢枭寒兄弟俩都不想写的原因啦,总归是从江彦别那买回来一串春联和福字。
可谓龙飞凤舞,写的特别好看。
啧,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年三十要守岁,怕晚上没精神,下午都多睡了会。
等睡醒,也该做年夜饭了。
虽然家里只有两大一小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