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吉当然看到了陈皮的动作,对于这个有些热情的小二,她也是有一定好感的。
在医馆这样的地方做事,有热情的人也会更容易让患者原本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是很优良的一个品质呢。
所以,宋吉也回了一个笑容。
这两人你来我往的动作被万大夫尽收眼底,不过万大夫却没说什么。
万大夫还是积威甚严,哪怕没有任何表示,陈皮还是自觉地低下了头:“万大夫,也是巧了,一炷香之前来了一位从房顶上跌下来的。”
“不过他们人还没有抬过来,是先来了个家里人排号呢,您不嫌麻烦的话,在这堂里等一等?”
万大夫点点头:“也好,今日谁值堂?”
陈皮在心里默默替值堂的两位大夫捏了把汗,太不凑巧了,万大夫要来巡堂,希望两位大夫可别让万大夫挑出什么刺来才是。
“万大夫,今日值堂的李来源李大夫和张青纺张大夫。”
“哦?”万大夫的语气有些兴味:“没记错的话,这两位可都是被我刷下去,过了一个来月重考的。”
“也好,让我看看这两人能考进来,到底是潜心学习以后有了长进,还是被其
他大夫放进来的漏网之鱼。”
什么是孽缘,这就是孽缘。
平心而论吧,一个月的时间只有这么长,哪怕天天回去背医术,也不会有特别大的进步。
这跟现代大学里学生突击期末考试不一样,而且医科也算是公认的不能临时抱佛脚的一个学科了。
而这两个大夫,考进来的时间也不是特别长,否则万大夫也不至于还记得他们的名字。
所以,大的长进肯定是没有的,以万大夫的严格程度来说,两人的一顿批,肯定是少不了的。
万大夫也不是个会因为有病人在,就给人留面子的人,该怎么批就怎么批,绝对不会有任何嘴软。
两位大夫这会儿正在替人看病,还好,这时候两个来的病人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一个是普通的换季咳嗽,放在现代理论里,差不多就是秋冬干燥,空气中可能的过敏原比较多,所以会咳嗽。
这种也好治,一般都是开点止咳润肺的药物,或者有的都不用开药,一些食物小偏方食补就能解决问题。
但是,正在替病人把脉的李大夫,看到万大夫朝他走过去以后,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可见万大夫在
他心中留下的心里阴影面积有多夸张。
“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你是个大夫,你都这幅模样,如何给病人信心,让他们相信你能治好他?”
李大夫有口难辩,心里喊了无数句冤枉。
这跟信心不信心的有什么关系吧,他单独面对病人的时候也是有信心的,但谁让你来了呢?
任谁被你那兜头盖脸一顿批评,整得好像一无是处一样,都很难没有点后遗症吧。
还好,万大夫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不是批评人,毕竟还有个宋吉跟在后面,要是批评别的人太严厉,岂不是显得没在医术上挨骂的宋吉很了不起一样,难免让她翘尾巴。
但是,在看到第二个张大夫替病人开的方子以后,万大夫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张青纺,你脖子上长的是个什么东西?是木头雕的吗?”
乖乖,这话一出,后面跟着的宋吉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总算让她见识到万大夫骂人的功力了。
“止血和愈合分开开药你会,合在一起你就不会了?”
“怎么着,你是左手右手分开都正常,一起了就不会比划?为什么用这两个方子?里面有两
味药药性有冲突你是眼睛不好使才看不到吗?”
“真是眼睛不好使,也不用在这堂里坐堂里,我做主给你放半个月的假,你去领半斤决明子回家煎水喝,什么时候能看清楚东西什么时候重新回来值堂。”
这么严重吗?这是直接停职半个月了啊。
宋吉也有点好奇这个张大夫到底是开错了什么药,才搞得万大夫这么生气。
她正打算偷偷看一眼药方到底写了什么,万大夫就把方子甩到她脸上了。
“你来告诉他,这个方子到底为什么不对?”
宋吉快速浏览了一下方子上的内容,结合了一下病人的情况,虽然没摸脉,但也知道了个大差不差。
“这位病人似乎前些日子得过风寒,脾胃上不是很强健,若是其他的病人,张大夫用这两个方子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妨碍。”
“只是,若是给这位病人服用,因着他脾胃原本就差,里面两味药一同使用的话会对脾胃的功能有些妨碍,可能会导致腹泻或者呕吐。”
说着,宋吉从桌上取过了一支笔,在药方上稍微坐了一点改动。
“万大夫,后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