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景衍的一再安抚下,宋吉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终于是恢复了平静,想到自己刚刚的样子,似乎颇有几分无理取闹的感觉。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瞄了一眼沈景衍,却未曾想,二人的视线竟是在半空中对接。
“怎么了?”
瞧着宋吉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沈景衍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故作不解的开口询问着。
在那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注视下,宋吉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殿下,你觉得那些黑衣人是谁派过来的?”
沈景衍觉察了宋吉的小心思,摇头轻笑一声,但那双眼眸中却是极致的冰冷。
“会在这京城之中对你出手的,不过寥寥几人,大部分还是因为我的原因,最近这些时日,怕是还要委屈你留在府上,我会尽快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的。”
宋吉满不在乎的摇头,“他们并未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只是害怕那些人的目标并非是我,而是想要对殿下出手。”
“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想要我的命,如果想要把我抓走,那必然是有人想要用我来威胁殿下。”
“留在太子府倒是
没什么所谓,殿下,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宋吉自己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选择逃避,可以躲在沈景衍的身后,可沈景衍呢?他必须强迫着自己成长起来。
从一开始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到现在能够独当一面,其中究竟有多少的辛酸,唯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哪怕是宋吉,也终究无法感同身受。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已经过去,怎么可能会栽在这一件小事上呢?
沈景衍这次并未心慈手软,雷厉风行的调查出了对宋吉出手的人,没有如同从前那般轻飘飘地将其放过,而是直接以这个罪名将人押入了大牢。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此人的牢房刚好在沈景恒的对面。
这些日子的牢狱生活,早就已经磨平了沈景恒那眉眼之间的几分锐气,他坐在那里,如果别人不说,大概没人能够看得出来,他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三皇子殿下。
旁人尚且如此,那些一直以来支持他,信任他的人,心中岂不是更加难受?
至少张焕晨被关进来的时候,心中便是如此。
夜深人静,地牢之中除了关押的犯人之外,
再没有了旁人。
因为害怕犯人会从窗户逃走,所以只是在墙壁的最上方修缮了一道小窗,距离地面足足有两米多的距离,大约只有一个人头般的大小,无法让人从其中通行。
月光照不进来,一间牢房之中只有一盏烛火,烛光悠悠的跳跃着,沈景恒侧身躺在床上,整张脸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下,旁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究竟是何表情。
“三殿下!”
自从被关到这里,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张焕晨一直站在同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固执地看着对面那牢房之中的人。
沈景恒曾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发誓会追随其左右,可眼睁睁的看着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变成此种模样,他心中的感触才是更深。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终于忍不住的开口。
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空间,却并没有得到答复,那个人就仿佛是已经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的样子,让张焕晨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三殿下!难道你真的要这样一蹶不振下去吗?就这样放弃,岂不是辜负了我们大家这么久的努力?在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三殿下重整旗鼓。如果陛下自己都放弃了,
那我们又当如何呢?”
他这样的一番话,并没有让沈景很有任何触动,他依旧是维持着那个姿势。
张焕晨絮絮叨叨地又说了许多,不知是被他的话所影响,还是因为单纯的觉得此人有些厌烦,他猛地从床上翻身而起。
虽然依旧是没有开口,但好歹不是最开始那样的无动于衷,这应该也能算得上是一种进步了吧。
“你是怎么进来的?做了什么?”
这些人从前虽说跟在自己身边,但却从未对外暴露,即便知道他们是属于自己的党派,无缘无故的也不能把人给关进来。
更何况,虽说他有些不愿意承认,但自己的那个皇弟确实是光明磊落之人,若非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不给予如此严厉的惩罚。
沈景衍向来都不屑于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的。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愈发的觉得他不顺眼。
明明都想坐到那个位置上,却偏偏装作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成功的骗过了所有的人,而他不过是表现出了这种意图,就被人称作狼子野心。
这大概也是不公平的吧。
“因为我派人去刺杀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