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方锦绣手里闭着眼睛,好像连呼吸都没有的女婴,瞬间脸色涨红,愤怒的指着沈梦丹:“你这毒妇,杀了我女儿。”
他认定,是沈梦丹为了救李秋雨,不管他女儿的死活。
可刚才李秋雨难产,他还与人厮混去了,并不怎么关心的样子。
他这副假惺惺的模样,落在李秋雨、沈梦丹眼里,格外可笑。
分明是被黄家老夫人,刚从温柔乡里拉出来与沈梦丹对峙的。
“谁杀了你女儿?”
方锦绣用两根手指在女婴胸腔处压了压,又弹了弹她的脚板心,浑身发紫的小婴儿便像猫叫一样哭出了声。
“这不是好好的吗?”
几个产婆张大的嘴里都能塞下三个鸡蛋了。
这也太神了!
从未听说过妇人产子,胎位不正还能徒手推回去的。
这还不止,从来血崩的产妇都是必死无疑的,可那少女给二少夫人吃了什么,居然不流血了,人也精神了。
手指随便点一点,本来已经没有呼吸的小女婴,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小婴儿并不是没有呼吸,只是因为在妈妈的肚子里被憋了太长的时间,出来后一
时有些气弱。
方锦绣用手指挤压她的胸腔,让她的身体里灌入气体,就能自主呼吸了。
“这……你……”
黄理堂指着方锦绣,一时竟不知道该指责她什么。
他无话可说,李秋雨却多得是事情想做,她撑着身子:“来人,把音儿那个贱人给我压进来。”
黄家的下人不一定听她指挥,可沈梦丹带的都是李家的下人,对自家大小姐的话,没有不听的。
当下便有奴仆蛮横的揪住音儿的头发,将她摔到了李秋雨脚下。
深知李秋雨性子的音儿跪在地上,连哭都不敢,更不要提求饶了。
“把这贱人给我送到漪红楼去做最低贱的娼妓,告诉老鸨子,这贱人的卖身契在我手里,我不要她一个子儿,我就要她连卖身的钱也不要分一厘给这贱人,让她一辈子在漪红楼,永无出头之日。”
这比把音儿卖给漪红楼更恶毒。
卖给漪红楼,起码音儿就跟李秋雨脱离了关系,不再是主仆,以后她想为自个儿赎身,或者碰上什么富商,从良给人家当妾都可以。
可卖身契还握在李秋雨手里,不管她在哪里,都休想逃出李秋雨的五指山。
她就是要
音儿没钱自赎,也不许有什么富商为她赎身。
她要她一辈子凄凄惨惨,老死在青楼里。
“你这……你这毒妇……”
黄理堂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你这毒妇恶毒至极,我要……我要以七出之条修了你。”
七出之条里,李秋雨就占了不顺父母、口舌多言、妒忌成性这三条。
谁知李秋雨冷哼一声:“音儿是我从李家带来的奴婢,就算你休了我,音儿的卖身契也在我手里,我想把她卖到哪儿就卖到哪儿。你说,你休了我之后,我把她卖到西北的矿场去做妓女怎么样?”
西北的矿场,那边是有官妓的。
当官的大户人家犯下滔天罪行,天家一般会下令将满门女眷充入教坊司,供达官贵人取乐,这对那些女眷来说,已经是极致的侮辱。
可……
相比起卖入西北矿场的官妓营里,这已经很好了。
大邺朝的矿场里,矿工多半是在朝廷犯了事,又或者是江湖上穷凶极恶的匪徒。
那些是最粗狂低等的犯人。
落在她们手里,女子的寿命几乎都长不了。
所以若不是真的罪大恶极,恶贯满盈到无法原谅,天家都不会轻易将女眷发配至矿
场。
这也导致了西北矿场的官妓营里,女人成了稀缺之物。
音儿若是到了那处,才是真的必死无疑。
方锦绣可怜音儿,却并不同情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音儿作为李秋雨的陪嫁丫鬟,本该忠心耿耿护着自己的主子。
可她却为了自己的私心,将李秋雨置于险地,甚至联合黄家人欺瞒李家,想害死李秋雨。
要不是黄鹤轩聪明,就被她给得逞了。
“你……你……你!”
黄理堂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秋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们黄家一屋子黑心肝的狗东西。”李秋雨面色苍白,说完几番话已经气喘吁吁:“趁我……趁我生子,居然想要我的命,再敢提合离,我就去官府告你们谋杀未遂,我嫂子……这满屋的奴才下人都是证人。”
“这……”
黄老夫人没想到方锦绣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