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深呼一口气,抬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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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
裴时礼没有立刻插房卡,站在玄关,拿了根烟点燃,沉沉地吸了一口,压下胸口起伏的躁意。
距离说要放过她,已经四十三天了。
还真是数着日子,数到第几天就能不数了?
这段时间,他把工作排的很满,利用外界压力把她从他的脑海中挤走。
他从南岸搬了出来,也没去明水公馆,搬进一套自装修后就没住过的公寓。
她喜欢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他训过几次,她表面答应下次照犯,他就叫人在卧室都铺满了厚厚的地毯。
他给她洗澡时,她总是要把他的衣服也弄湿才满意,笑得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
明水和南岸,处处都有她的痕迹,他和她在一起的痕迹,在这里住着,他会很难忘掉她,会忍不住把她抢回来。
可她不需要他,她想要随性自由的生活,所以他没资格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用她一贯的话来形容,这只是一种骚扰。
所谓的深情,对她来说只是负担。
清醒的时候他可以克制自己不去找她,醉酒后,他的自制力自然是要下降的,酒精刺激着大脑,他会放纵自己去她公寓楼下。
抬头往上看,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但在这里,看着某个黑漆漆的窗,心底的燥郁和烦闷,好像能被春夜冷风吹得平静下来。
将房卡插进卡槽,裴时礼扯了扯衬衫领口,拿着衣服去洗澡。
出来时,浑身冒着寒气,他用毛巾擦着湿发,手机突然响起,裴时礼瞥了眼,是容溪打来的电话。
“哥,你快来餐厅!”电话一接通,容溪焦急的声音传来。
“瞎叫唤什么,”裴时礼语调淡淡,“想吃饭叫傅斯言陪你,少来烦我。”
容溪:“……”
真当她多稀罕他这个哥。
要不是感觉他一个人可怜,她才不会一边准备婚礼,一边帮他追妻。
结果还不领情。
容溪冷哼:“有人在和嫂嫂搭讪,条件不比你差,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情商特别高,说话特别好听,不会像某人一样,说话把人气个半死。”
裴时礼凝眸,“谁?”
“顾衍南。”
裴时礼眯了眯眸,握着手机的力道收紧。
容溪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又去看向坐在靠窗位置的沈思柠和顾衍南,急着问傅斯言,“顾衍南不是有老婆,怎么去勾搭我嫂嫂?”
傅斯言淡淡地道:“不知道,要离了吧。”
容溪:“最近很流行离婚嘛?”
靠窗的卡座。
沈思柠无奈地看着对面的顾衍南,前段时间,顾衍南的妻子温夏咨询她离婚的事,这下遇到,他端着餐盘坐到她对面,拐弯抹角套她的话。
“顾先生,我们签了保密协议的,我如果透露当事人的隐私,会被吊销律师执业证的。”
顾衍南穿着深蓝色的花衬衫,金丝眼镜,背头,薄唇噙着浅浅的笑,略带几分玩世不恭。
“沈律师,你干这行有不少年了,而且我听说你本人也在最近离了婚,”他扯了扯唇,“你来推测一下,她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沈思柠看他一眼,随意道:“我大部分当事人都是女性,她们离婚的原因各种各样,因为爱情结婚的选择离婚,是对对方失望,利益结合的,则是不想再牺牲自己的婚姻,要去追求真爱,您应该清楚您和您太太是因为什么结的婚,自然能分析出离婚的原因。”
顾衍南掩在镜片后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暗了下来,他眯了眯眸,看着对面的女人。
他和裴时礼认识挺多年的,关系算不上多近,但也不是商场上的泛泛之交,裴时礼的婚礼那天他正巧有事就没去,没想到在傅斯言的婚礼上,倒是遇到他老婆了。
哦不,是前妻。
照片他之前倒是见过,只记得是温静清冷的长相,此次见面,她穿着红色V领衬衫,偏休闲的款式,随意而慵懒。
他本以为裴时礼会和傅斯言一样,喜欢娇蛮单纯,相处起来轻松热闹的女孩,没想到他喜欢这样的。
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刚才那番话,他怎么会听不出,她在内涵——他在感情上让温夏失望,让温夏宁愿舍弃轻松的那条路也要摆脱他。
余光瞥见一道黑色身影,顾衍南勾了勾唇,“那么沈律师离婚也是因为对你前夫失望?”
“这是我的隐私,无可奉告。”
裴时礼朝餐桌的方向走,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神色缓和了一些,低眸睨着顾衍南,语气嘲弄,“你自己没老婆么,出来乱勾搭别人的老婆。”
顾衍南啧了声,语气轻佻:“别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