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揽袂怔了一下。
是啊,有靠山的人总会更肆无忌惮,有退路,也有底气。
那她呢?
明明与江未央一般年纪,却比江未央成熟稳重得多,听说她生母早逝,父亲将她逐出家族,又被靳王休弃下堂。
家人、亲人,靠山、退路,她什么都没有。
“你今年多大?”
南宫洛抬了下眸,似乎意外于他这个问题。
“快十六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是秋末初冬生的,掐着时间算算,大概也是快要生孩子的时候过生辰。
“十六……”
萧揽袂垂着眼眸,不知在思虑什么,“十六,才十六啊……”
当年他十六岁的时候,还不知在哪游山玩水、游手好闲的纸迷金醉,肆意人生,直至遇见……
“摄政侧妃,实不相瞒,我每年出使北凌,其实是来寻人的。”
“哦?”
南宫洛来了几分兴趣,认真的听他说。
“当年,我在北凌境内遇到一个女子,我们过了一段很快乐难忘的日子,可后来父皇驾崩,我不得不回国主持大局,待我再去那个地方时,她已无所踪。”
十几年来,他游历各国,寻遍北凌的每一个角落,都已找不到她的踪迹。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
那段美好的日子就像一场梦,而他醉在梦中,
久醉不愿醒。
南宫洛想起初遇时,他身受重伤,抓住她的手腕模糊的喊着一个名字。
那个名字好像是……
“凝儿?”
“嗯。”他点头,“我只知她名字里有一个‘凝’字,姓什么,何许人也,一概不知。”
北凌之大,人数之多,只有这么一点信息,难如大海捞针。
早闻紫炎国君钟情,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南宫洛揉了下惺忪的眉眼,“我会帮你留意的。”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凝儿体质特殊,她每次饮酒后,肩胛上会出现桃花印记,酒醒后自动消去,我们……有一个女儿。”
萧揽袂
想起当年,眼中充斥着痛苦、悔恨,每一个字都像喉咙吞了刀片,说得无比艰涩。
或许,当年的事并非先皇驾崩、匆匆分离这么简单。
或许,他藏着难言之隐。
“十几年来,我找她,找女儿,可她们就像故意藏起来了,她不肯见我……她始终不肯原谅我……她恨我……我好想看她一眼,哪怕是远远一眼……”
“摄政侧妃,我一看见你,总会想起我们的孩子,她没有父亲,会不会被欺负,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我……”
男人缓缓地下的头埋在掌心里,难过的语无伦次。
秉着一向护短的性格,他应该无
条件袒护江未央的。
可每次江未央跟南宫洛发生冲突时,他总能从南宫洛身上,联想到自己流落在外、不知所踪的女儿。
如果……
如果他公平一点,对南宫洛好一点,在另一个不知名地方,别人会不会也对他的女儿好一些?
南宫洛张了张嘴角,一时不知从何宽慰。
她好像被同情了?
可这些年来,她一个人闲散自在惯了,南宫相爷那利益至上的东西,不配为父亲。
她也不需要同情。
“陛下,我尽力帮你找,如果有幸找到她们母女,届时,你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