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真人不露相”几个字来形容梁风荷,再合适不过了。
明明看上去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谁能想到身怀绝学,竟是跆拳道黑带选手。
足足过了三天,二筒才觉得肩膀没那么疼了。
胡贝朵更是好奇,作为资深自媒体博主,她第一时间发现了华点,有事没事缠着梁风荷:“荷姐,你要不要来我直播间做客?”
“我又不懂直播,做什么客?”梁风荷纳闷。
“主打一个强反差。”胡贝朵往后退了两步,上上下下打量她,眼中颇具欣赏,“以温柔可人的形象出道,不经意间展露一下高强的武艺,我保证你很快就能火遍全网……”
“千万别……”
最后这句话让梁风荷心头一滞。
十五天年假,家里安排了八场相亲,她勉为其难才见了一个,就恶心到想吐。
想起那个叫楚洪涛的油腻男……yue……只觉得胃里一阵阵排山倒海。
见胡贝朵一脸渴盼地望着自己,她连连摆手,“我可不想火。”
“为什么啊?”胡贝朵不理解。
从她的角度,这件事是牵连着一整套商业逻辑的。
眼球经济时代,有一技之长的人最容易脱颖而出。
出圈就意味着爆火,爆火就意味着有流量,有流量就意味着赚得盆满钵满。
可梁风荷不仅不心动,还十分抗拒。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难道她是低调的富二代?
经过几天的相处,梁风荷对胡贝朵的性子也了解一二,知道这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
她心中郁郁急需找个出口宣泄,干脆直言不讳:“我被爸妈逼着去相亲,连夜偷偷跑出来的,万一被他们发现躲在这,非得把我押回去。”
“都什么年代了,还逼着相亲?”
胡贝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抚了抚手臂。
“只要人类不灭绝,相亲市场就不会消失。”
梁风荷一脸无奈,抬起头往上看。
夏末秋初,高大的皂荚树依旧枝繁叶茂,只不过绿意变得暗沉,中间还夹杂着些许金黄色,预示着季节的更迭。
她盯着刷刷作响的树叶发呆,“才见了一个,就要崩溃了,接下来还有七个……真是不敢想,好好的假期,全都毁了。”
“难怪被我们误解时,你反应那么大,敢情是对相亲过敏。”
胡贝朵看了看正在一旁忙碌的二筒,往梁风荷身边凑了凑,小声道,“荷姐,其实筒哥真不错,你俩年龄也相仿,一起在这小院里搞事业,男耕女织的,多好。”
“好你怎么不来?”
梁风荷斜了她一眼,知道是在开玩笑。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现在想起那晚的乌龙事,还是觉得可笑至极。
“我单身主义啊!”
胡贝朵理直气壮扬起了头,像是得胜的女将军,“拒绝房贷车贷下一代三座大山,赚的钱根本花不完。”
这句话被二筒听捕捉到了,他忍不住插了一句:“这么潇洒?你爸同意?”
“我爸?”胡贝朵愣怔了片刻,似是突然反应过来,含糊道,“他才不管我,也管不了我。”
“没想到你爸如此开明……”二筒啧啧感慨,“像我们这种从山里出来的孩子,对当官儿的有滤镜,总觉得他们严肃又古板,还特别不好说话。”
“你是官二代?”梁风荷捕捉到关键信息,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嘴。
“什么啊,芝麻大的官儿……”
胡贝朵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假装去看二筒刚刚布置好的茶炉茶台,“筒哥,再加点白幔轻纱,红梅字画,氛围感就拉满了。”
在这个年轻女孩的身上,梁风荷看到了求而不得的自由不羁。
她没再继续追究对方的家世,而是微微叹了口气:“真羡慕你。”
“其实你也可以和我一样,一个单身主义抛出去,一切都解决了。”
胡贝朵到底年轻,考虑问题也相对简单。
尤其是感情方面,没有任何经验,完全一片空白,全凭“想当然”三个字。
“单身主义?我爸妈非得打死我不可!”
梁风荷撇着嘴摇了摇头,随后,她的神情有些变化,似乎多了几分怅然。
转头看向远方的群山,又像透过群山看向更远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况且,我也不是单身主义……”
一句意犹未尽的话,包含了无数信息。
胡贝朵的八卦魂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她挽住梁风荷的手臂:“荷姐,有故事,说来听听。”
梁风荷沉默着,思绪借着山风,不受控地飘回大学刚毕业那年。
江上舟和她同届不同系,因为同在校广播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