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娼的事,他管不着也不想管,但缺了对方的批准,巡捕房就不会派人协助他们进行抓捕,要是耽误了白细胞计划。
嘶。
骆马脑中想象着徐恩增勃然大怒的样子,双腿有点发软,感觉一口巨大的黑锅向着自己飞来,连忙推开了第一刑庭办公室的大门。
屋内数位华人法官和洋人书记官正围坐在一起,笑吟吟的用英文低声讨论着什么,见对方不敲门就擅自进来,其中一人不耐烦道。
“骆队长,我已经让司法警察去于华于庭长的家中寻他了,你耐心等待就好,再说抓捕什么时候都可以进行嘛,也急于这一时半会。
恕我多一句嘴,这种事情最好谨慎一些,别像上次一样抓错了人,你们那位石站长倒是一推六二五,连累我们被报纸骂了一个月。
另外进门前请先敲门,特工总部什么规矩我不知道,可这里是特区法院,常有政府和西方各国要员来访,基本的礼节还是要讲得。”
特区法院的成员既受国民政府管理,又受租界雇佣,身份比较敏感,并不害怕人人谈之色变的特务,说话之人语气显得很不客气。
骆马被说的面红耳赤,又不能得罪这些手握实权的法官,只好干巴巴回道:“好的,好的,骆某失礼了,实在是公务紧急耽误不得。
我这里的文件就差贵庭于庭长的批准,能不能请诸位替为签个名或者盖个章,放心,若是出了事情,一切责任都在我们特工总部。”
“呵呵。”
法官们轻笑一声,作为法律从业者,他们很清楚这种事情做不得,而且一个特务的话,谁信谁就是傻子,于是一个个故作没听到。
骆马等了半天,见没人搭理自己只得讪讪退了出去,带上房门后转身就往院长办公室走去,他就不信整个法院就没个能做主的人。
可惜,官场上的事远比情报战更复杂,没有哪个长官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干涉下级职权,这是要得罪人的,骆马自然是无功而返。
就这样,前来递交文件的一处特务们急得上蹿下跳,完全不知道他们等着的于庭长早就来过又离开,同时即将到达警报员的家中。
所谓警报员,唯一的任务就是守在固定位置,接收潜伏人员的报警信息,及时地向联络点以及上级报警,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
第一刑庭庭长于华一边走,一边回忆着警报员地址,对方就住在特区法院不远处,两者离得这么近,防得就是发生今天这种情况。
撤退时间每多一分钟,就能多挽救一个同志的生命,说同志或许不准确,毕竟他不是地下党,只是一个同情地下党事业的普通人。
目睹了国民政府的贪腐和不作为,以及帝国主义对中国人民的压迫和剥削,很多民国精英知识份子都在试图寻找一条的救国之路。
于华就是其中一员,平时他的工作是利用判决和与租界方面的关系营救地下党被俘人员,情报任务由先前引开特务的警员来负责。
如今对方被果党特务缠住,只能他去预警,庭长先生只感觉心脏紧张地快要跳出来,将地下党教授的反跟踪手段忘了个一干二净。
没有绕圈子,没有试探,他直接走到了目的地,抬手敲响了房门,里面毫无动静,等了一小会,于华果断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情报接头不会只有一个方案,警报员也不可能24小时在住所等待,生活必需品总需要购买,但这个时间被严格控制在一个小时内。
按照约定,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利用备用钥匙将情报藏进暗格并留下记号,警报员出门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暗格有无情报。
两分钟后,一脸轻松的余华走出房子消失在街道中,又过了几分钟,一个手中拎着白酒和卤肉,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打开了房门。
只是,他没有按照行动纪律检查记号和暗格,反而一个人坐到桌边独酌独饮,喝了个酩酊大醉,宝贵的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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