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昕刚从床上下来，此时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大t恤和短裤，笔直修长的腿毫无遮掩地露在外面。
其实她这身衣服也没哪里不妥，夏天的时候大街上比她这身更凉快的穿着比比皆是。
但段辛泽突然移开的目光，一下就让气氛变得格外的微妙。
江楚昕满肚子的火气顿时咽了回去。
她提了下领口，对俩人道：“你们出去坐会儿，我换件衣服。”
“哦哦哦，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确认一下你的安全，你没事就行，继续睡吧，不用特意起来了，我带段老师离开……”
“我有事。”段辛泽打断了陶散散的话。
陶散散震惊，小声地提醒：“段老师！昕昕还病着呢！”
这么不体贴是减分项！减分！
“很快就好。”段辛泽看着江楚昕，话却是对陶散散说的，“麻烦你去客厅等一下，可以吗？”
陶散散没有回答，只是询问地看向江楚昕。
江楚昕思索两秒，对段辛泽道：“你要是发神经，我就让散散把你丢出去。”
段辛泽一直绷着的神情微微一松，勾起一抹很浅的笑容，连声音也温和了下来：“放心。”
陶散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贴着墙边不敢说话。
江楚昕勉强信了半分，对陶散散道：“散散，你去客厅坐一会儿，冰箱里有饮料水果和酸奶。”
“哦，好的，我去厨房拿瓶饮料，有事你就叫我。”
陶散散放轻脚步一溜烟跑走，钻进厨房后识趣地关上门，
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江楚昕问：“说吧，什么事？”
段辛泽上前两步，江楚昕作势关门，警告他：“有话直说！你要是……”
江楚昕话没说完，被段辛泽一把揽进怀里。
“抱歉，我需要亲自确认一下你没事。”
他抱得很紧，江楚昕骨架小人也瘦，整个人几乎都陷在了他的怀里。
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衬衫上一颗颗的扣子，有点硌人。
“段辛泽！”江楚昕磨牙，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压低声音骂他，“你是得了什么一到晚上就发疯的病吗？给我正常点！”
“嗯。”
段辛泽不仅没反驳，反而干脆地承认了
某些念想一旦被点燃，就只会变本加厉不断升级，是收不回去的。
一直浸泡在污水里的人，突然尝到了一口清冽的甘泉，于是，便想将这眼泉水彻底地占为己有。
他已经在尽力克制了。
“不要不接我的电话。”段辛泽想了想，妥协道，“如果昨晚的事情你实在无法接受，那我们就退回到之前的关系，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楚昕：？
江楚昕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他丫的当我是电脑吗？点个彻底删除，内容就不存在了？”
段辛泽：“……对不起。”
他想了想，提出了另外一个方法：“或者，你当作我们在试戏？新剧的两个角色贺瑄和唐朔是有吻戏的，我没有经验，提前找你排练一下。”
“槽？！”
江楚昕听到这里，终于没忍住，从
牙缝里挤出一句脏话。
“哪有人排练吻戏的？！那是不是以后就可以随便借着对戏占我便宜啊？！”
虽然昨晚她确实为了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往这方面想过，但这话从段辛泽嘴里说出来，是真的很欠揍！
段辛泽关注的重点却不在这里。
他搂在她腰上的手臂再次收紧，声线不自觉地低了几分，有些哑，轻声警告她：“不要对着我说这种脏话，很危险，知道吗？”
江楚昕顿时一僵，无措地眨了眨眼。
现代社会，这个字的脏话难道不只是表达语气和愤怒情感的一个语气词吗？！
江楚昕简直要被这情绪无常反复发神经的段辛泽气死了。
“松手！离我远点！”
段辛泽外溢的攻击性，随着她这句话立刻收敛了回去。
他只是握紧了她宽松的t恤，将柔软的布料在掌心反复挤压，随即低垂着眉眼，再次温声道歉：“对不起。”
这应该是他二十多年来开口道歉最多的一天。
当然，这也是江楚昕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这样反复道歉。
心里的火气被他反复点燃又浇灭，弄的她有点心烦意乱。
江楚昕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歹也是好几个月的交情，尤其之前那晚，在听到他说对自己没想法之后，她也确确实实真的放下戒备，把他当成了好朋友看待。
可惜……
虽然此时的段辛泽看起来很惹人怜爱，但她有自己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