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昕疑惑地挑了下眉。
段姓在国内又不是什么稀少姓氏,辛和泽也都是常见字啊。
舒越道:“他父亲姓沈,母亲姓赵。你大概能猜到,沈家算得上是豪门望族,这种大家族嘛,向来传统,注重香火子嗣,但阿泽现在的名字,是他……爷爷,找高人看过之后取得,嗯,怎么说呢,三个字所取的含义,都是最原始的意义。”
最原始的意义?
江楚昕心头一转。
恰好服务员敲门进来放锅底,舒越停了话头,接过平板点菜。
江楚昕索性趁机掏出手机,打开百度挨个查了一下段辛泽三个字的含义。
段,始见于西周金文,本义指敲击、锤打。段氏”始见于《周礼·考工记·轴人》,晚清学者孙诒让解释段氏是指专门从事锻铸的工匠和管理人员。
段姓还有好几种来源和考证,但既然舒越说是取本意,大概就是这个了。
江楚昕神色不动,继续搜了另外两个字。
辛,最早出现在甲骨文中,三种说法分别为刑刀、罪人、刑具。
泽,最早见于金文。本义是指水或水草积聚的低洼的地方,后引申指土壤中的水分,又引申指雨露,因雨水能滋养万物,由此引申出恩泽,恩惠。
本来这
三个字在平时看,都是常用字,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联系舒越刚才的话之后,就……略显微妙了。
我们国人的传统,取名字向来讲究一个好兆头好寓意,姓氏一般取自父方或者母方,又或者具有特殊意义的长辈之姓。哪有长辈给晚辈取名字,专门改了姓氏,取“捶打锻造”之意,中间字取“刑刀、罪恶”之意的?
再者说,既然前两个字的恶感已经这么强烈了,又何必假惺惺地在最后加一个“雨露恩泽”的泽字呢?
想让段辛泽受尽苦难刑罚,还要心怀感恩博爱众生?
当他是割肉喂鹰的佛祖,还是只身入地狱的菩萨啊?
这不是扯淡吗?
舒越将江楚昕的表情看在眼里,轻笑出声,在服务员关门离开后,才慢悠悠地吐了口气,点点头:“没错,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江楚昕好奇地问她:“为什么?”
舒越给两人的酒杯续上果酒:“阿泽性格冷淡,出戏慢,现实中感情比较淡薄,这个你应该能察觉到吧?”
江楚昕点点头:“嗯。”
毕竟俩人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段辛泽发神经,沉浸在叶冕这个角色里出不来,大晚上的在街上碰瓷她。
舒越笑了一下:“他以
前,性格比这还要冷淡,没什么个人喜恶,对什么都不太在意。沈家人觉得他这个性格,是有病,是缺陷,命格有问题,亲缘淡薄,克沈家。”
“哦~”
江楚昕恍然,懂了。
如果家中长辈迷信,确实干得出这种事情。
舒越:“我知道的其实也很有限,这些都是在我认识他哥之后,稍微了解到的。他们兄弟两个同父异母,以前也不住在一起,所以阿泽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你如果感兴趣,可以亲自去问他本人。”
“不用了。”江楚昕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何必刨根问底的揪着不放呢。”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去扒别人伤口这种事情,她干不出来。
她自己也有秘密,换位思考,她也没想过要把这些糟心事情摊开告诉别人。
火锅锅底开了,热腾腾的气浪氤氲出来,在两人之间隔了一层细雾。
江楚昕拿起一盘菌菇拼盘,小心地倒进锅里,用公筷搅了搅,心里却忍不住在思考舒越告诉她这些的用意。
舒越隔着薄薄的雾气看她,越看越觉得有意思,饶有兴致地问她:“你听完什么感受?心疼吗?同情吗?”
江楚昕:“……”
“我像是那么多
愁善感的性格吗?再说,段辛泽也不在意这个吧?他都这么大了,要是在意的话,完全可以把名字改掉。最多是……”江楚昕想了想,实话实说,“知道这些之后,有点明白他有时候令人难以理解的神经病操作是怎么回事了。”
比如之前那傻x地学电视剧里的剧情搞出来的自残行为。
“那就好。”舒越满意地笑起来:“我跟你说这个,也不是为了玩什么苦肉计,替阿泽博同情。相反,如果他真的喜欢你,我倒是希望你能更慎重地考虑下。”
江楚昕神色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舒越道:“阿泽跟平常人不太一样,有时候行为处事确实会比较匪夷所思。他性格特殊,成长环境也比较特殊,你不需要将面对寻常人的担忧和顾虑放在他身上,更没必要非得给一段关系下个定义、按上名分,顺其自然、遵从本心、自己开心就好……”
江楚昕听着听着,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