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辛泽回到别墅的时候,恰好过了凌晨。
别墅黑漆漆的,很安静。
他把沈铎安排的司机打发走,按下指纹开门。
手握住把手的那一瞬间,段辛泽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之前被他忽略的可能性。
——江楚昕不一定会那么听话的留在这里,也许,她已经独自离开了……
毕竟她之前那么排斥搬过来和他同居,俩人又刚发生了争执。
段辛泽抿紧唇,沉默片刻,才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别墅内很黑,只有外面景观灯的微弱光线顺着落地窗的玻璃透进来。
段辛泽没有开灯,空旷的布局以及熟悉的摆设,即便不开灯,也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他穿过客厅,径自上了楼,来到卧室外面。
房门关着,他握着门把手慢慢压下,随即一怔。
是锁着的,她还在。
段辛泽心头一松,轻轻呼了口气。
他从来没想过,紧张、无措、慌张这样的情绪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这栋别墅的所有房门装的都是指纹锁,他想进去并不难,但是段辛泽并没有这么做。
确定江楚昕还在,他便回到了楼下,打开客厅的灯。
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环和项链依旧在,段辛泽看了一眼,把东西收了起来
。
酒的后劲渐渐上来,他今晚喝了不少调酒,而且喝得又急又快,虽然没在酒吧待多久,但实际上喝下去的酒水并不少,知道江楚昕没走,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了下来。
一楼只有一个小卫生间,没有洗澡的功能,也没放洗漱用品。
段辛泽犹豫一瞬,还是没上楼,简单漱了漱口洗了把脸之后,关掉灯,和衣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
——
江楚昕睡得其实不是很安稳,虽然刻意早睡,但一直醒醒睡睡,似乎做了很多纷杂的梦。
直到半夜的时候,嗓子发干,人被渴醒了。
她迷迷糊糊间按照以往的习惯翻身下床,却没触到床沿,险些崴了手腕。
江楚昕愣了一下,揉揉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她家,也不是酒店,这是段辛泽的卧室,他的床要比普通的床更宽大许多。
江楚昕摸索着打开台灯,暖黄色的光线洒下来,让他忍不住眯了下眼,紧接着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对。
眼睛又干又涩,接触到光线之后,就忍不住想流眼泪。鼻腔和嗓子也很干,脑袋很重,昏昏涨涨的。
看样子大概率是感冒了。
完蛋,不知道段辛泽的家里有没有常用药,又放在哪里了。
算了,还是先下楼弄点热水喝吧,说不定盖好被子出出汗,早上就好了。
江楚昕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眯着眼开门下楼。
从楼梯上下来,穿过客厅去厨房的时候,她视线余光似乎扫到了什么,她陡然一愣,意外地转头看过去。
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影,是段辛泽。
沙发是双人沙发,平时坐人其实挺宽松的,但是以段辛泽这一米八几的身高,躺上去就十分的憋屈了,膝盖以下基本都悬在外面。
3月份的c市天气虽然已经回暖,但昼夜温差大,他既没开空调,也没盖被子,就那么和衣随意地躺着。
大概是察觉到了动静,段辛泽也很快苏醒,从沙发上做起来。
俩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江楚昕下来的时候只开了楼梯上方的内嵌小灯,昏黄的灯光从她背后透过来,把两人之间的氛围衬得十分微妙。
“怎么起来了?”
段辛泽最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因为酒后以及睡眠不足的原因,比往日更加低沉暗哑。
“我……”
江楚昕刚冒出一个字音,随即又皱着眉闭了嘴。
她的声音比段辛泽的还哑!而且一说话,嗓子就像是被砂砾碾过一般又干又疼。
段辛泽察觉到她的异样,
霍然起身,大步走过来,担心地问她:“不舒服吗?生病了吗?”
江楚昕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推开他继续往进厨房走,取了杯子放到饮水机下面接水。
段辛泽打开客厅的大灯,紧接着跟了进来,
江楚昕眼角扫过他,也没管,自顾自地试了试水温,小口小口地把一大杯水喝下去。
等嗓子没刚才那么难受了,她才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
段辛泽身上还带着酒气,衣服也皱巴巴地,头发凌乱,下巴上有隐隐冒出的胡茬,比平时看起来粗糙了很多。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而是抓住江楚昕的手臂道:“我送你去医院。”
江楚昕摇摇头。
段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