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大皇子承运甩掉跟着的宫人,兴奋的跑到德妃跟前。
德妃怜爱的抽出帕子给他擦汗,口中却斥责他道:“承运,你可是你父皇的第一个儿子,你父皇在你身上寄托了很大的希望,若连走路都这样冒冒失失的,如何彰显我大元皇子的气派?”
“承运记得,母妃常说,承运将来是要干大事的。”承运小拳头一握,认真看着德妃道,“母妃放心,承运一定不会让母妃和父皇失望的。”
德妃稍稍放心,儿子虽然经常不给别人面子不买别人的账,但对自己还是很孝顺的。她让宫女端水来给儿子洗手,笑问他:“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小孩子的思路很好拐,德妃一说,大皇子就把信誓旦旦的话抛到了脑后,想起自己想告诉母妃的消息。大概是面盆里的水不够热,小手浸了浸他就拿出来不肯再洗,只笑嘻嘻回答:“师傅夸我骑射有进步。”
“洗个手都不安生。”德妃嗔他,继而唤了个宫女握住着他的小手替他撩水洗干净。
大皇子觉得手被卑微低下的宫女握着很不舒服便扭了扭,再一见母妃眼中盈了笑,显然很为他得师傅赞赏开心,又安静下来。
等二人落座,大皇子期盼的问:“母妃,今天父皇会来吗?”他还想把师傅夸奖他的事告诉父皇呢。
“你父皇为国事繁忙,哪能天天来我们这儿用膳。”德妃夹了一筷子茄汁焖虾到他跟前的小碟子里,欲抚平儿子的失落,关怀笑道,“这是皇儿最爱吃虾了,多吃点。”旁边伺候的内侍立即上前着手剥虾。
大皇子却把碟子一推,跳下椅子到德妃身边,替德妃剥起虾来:“父皇不能来也没关系,有承运陪母妃吃饭。”他双眼漆黑晶亮如夜幕上的繁星,语声稚气。
德妃大为感动,她让湘玉替她褪下护甲,一双白净不沾纤尘的手取过碟中茄汁淋漓的红彤虾子,将外壳剥去,捉着虾尾喂到儿子嘴边。
大皇子一口将虾肉咬住,吃下后得意的笑:“还是母妃剥的虾最好吃。”太监剥的他才不要呢。
德妃宠爱的看了他一眼,手上继续剥着。
过了一会儿,大皇子捂着肚子有些难受道:“母妃,肚子疼。”
“怎么了?”一见儿子皱着小眉头德妃赶紧将手里的东西丢下,慌声问他:“告诉母妃,哪里疼?”
她立刻想到是不是有人在饭菜里动了手脚,高声:“湘玉,快去请太医!”
“是肚子,咦……”大皇子轻微疼了一会儿,觉得痛感逐渐消失,有些疑惑,“好像不疼了。”
德妃却不敢大意,还是让年老有经验的太医仔仔细细的把脉并检查了一遍,连桌上的食物也没有放过。太医只说许是海鲜吃坏了肚子,并无大碍。
后又不痛不痒的开了一些健胃的方子,好宽这位掌权娘娘的心。
德妃虽始终忧心不已,但确实没有检查出什么东西,也只得先将这事放在一边。毕竟小孩子身子骨不壮士,一时吃坏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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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碧桃正用完膳给小包子做例行胎教。鉴于她的不良前科,皇帝早就让她把那些少儿不宜的图书放到了箱笼最底下。此刻她手里捧的是一本名为《东坡志林》的杂本。此书所载为作者自元丰至元符年间二十年中之杂说史论,内容广泛,无所不谈。
不过虽作者皆名为苏轼,这个时空的苏轼苏东坡与她们那个时代的苏轼并不是同一人。
“雨是天赐甘露,每逢时雨降,多置器皿于大庭中……其次,井水与泉水,凡是甘冷的,都是良药。乾以九二化坤之六二为坤……”
“主子,芋头焐好啦。”初晓最是活泼,不待碧桃读完,从隔壁间捧来红木托盘就敢打岔。芸缕奉紫几人瞪来的目光一概视而不见。
可是主子说芋头焐热就报上来的!
“……因此天一为水。”碧桃清晰吐字,将这句读完后方阖上书,笑招招手,“快端来我吃。”
刚焐热的芋头还滚烫,她常剥到一半就烫的丢开手去捏耳垂,却偏不肯交给宫女来做。吃这类粗粮,自己动手才有乐趣呢。褪下皱巴巴的芋衣,碧桃尝了一口,入嘴口感细软,绵甜香糯,果然不错。
芸缕好笑道:“煮蒸烧炒烩,这样多种方法主子都不选,偏要教咱们把它埋在炭灰里头,脏不脏的还两说,要让圣上发现咱们起了炭炉子,又要怪到咱们头上来了。”
皇上的火玉可不能白送了。
“要是把它精精致致装在盘子里,我也没胃口了。”她又吃了几口,得陇望蜀的感慨,“要是能烤番薯吃就更好了。”
“主子快打住,”这下连奉紫也看不过眼,插嘴道,“也不知是哪个嘴馋的在主子跟前念叨这些有的没的,主子身份尊贵,岂能天天吃这等粗糙粮食。只搁在菜肴里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