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在昏过去的空当,还能隐约听到周遭的走动声以及传来诸如“娘娘这是提前发动了”“快,去准备热水”的话语。当她竭力睁开眼时还以为至少已经可以开始生了。旁边宋嬷嬷一句话却犹如晴天霹雳:“娘娘,起来再走两圈。”
“嬷嬷,有点疼。”一的阵痛传来,碧桃几欲要哭。她惯是娇气的,即使借着皇帝解除误会后点数的骤增将 “体质健康”也点到八,传说中的第十级疼痛还是能要了她半条小命。
宋嬷嬷法不容情,恍若未闻道:“对小主子有好处。”椅柄撞的是后腰,只是震动大了些,倒不十分有碍。
碧桃:“……”那本宫呢!
屋中碧桃正被人扶着一步步走的格外艰辛,屋外皇后并一干妃嫔也联袂而至。皇帝听到消息的时候很是怔了一怔,因他印象中碧桃的产期并非在这个月。不过宫人不敢谎报,他来不及细听提早发动的缘由,匆忙赶了过去。
他到的时候碧桃正在喝红枣羊肉汤,好存下些力气,免得过一会儿就没劲了。
恰逢碧桃疼的喊了一声,他一时忘记男子不得入产房的规矩就要进去瞧。皇后忙拦了他,轻徐道:“皇上不必着急,女子生产大多如此,疼过这阵儿就好了。”
皇帝经她一提稍微冷静下来,却不入座,就这样站着等。这让起身行礼后的妃嫔不敢先行坐下,也只得陪皇帝一同站着。
“珍昭仪为何提前发动?”皇帝问。
皇后瞥了一旁瞬时煞白了脸的丽贵嫔,如实道:“皇上何不问问丽贵嫔。”
就在皇帝将视线转到丽贵嫔身上的刹那,她率先跪地请罪,满脸自责道:“都是妾身不好。妾身原是想着来探望昭仪娘娘,不想在宫殿内见着几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又是净手又是系平安符,说说是担心被娘娘肚子里的魂鬼煞住。妾身只当娘娘已知道满城谣言的事,生怕娘娘为此烦忧,因而安慰了娘娘几句……”
她这番措辞极是诚恳,与皇帝相视的目光更是不错开半分,显出话里的可信度。只可惜,任她如何狡辩,碧桃的早产都是事实。皇帝下颚紧绷,实不想再听她狡辩,抬脚就踹在她肩窝上,直将她踹翻在地上,鬓发倾颓,狼狈不堪。
“胡编之词,你以为朕会信吗?”冷峻的目光直刺丽贵嫔。
周围妃嫔皆是心中一凛,不由发憷,皇上平日里哪会做出这般有失威仪的蛮横举止!可见是怒急了。
又是庆幸,幸好自己没跑来煽风点火。
丽贵嫔红唇轻咬,没顾得上胳膊隔着衣袖擦出的淤青,撑在地上爬起来,仍旧跪在那儿不敢再支声。这回是连头都低了下去。
身为在后宫长久驻扎的一员,她明白审时度势的重要性。事已至此,她不宜再开口。
皇后见此肃声命令宫人:“还不快将她拉下去!”薛氏被折腾的早产,且都说七活八不活,八个月大的胎说不准就生不下来了。此事又涉及德妃一党,丽贵嫔这回算是彻底毁了,正好给了她剪除德妃的羽翼的机会。
“就让她在这里跪着,”皇帝看了她一眼,道,“等昭仪平安产子后再行处置。”
皇后顿了顿,不得不应声:“全凭皇上定夺。”
屋外众人噤若寒蝉,屋里的呼疼声和稳婆的指导声随之清晰可闻。不时有宫女端着清水进去,捧着血水出来,皇帝感受到这紧张的气氛心里为之一颤,不禁屏住呼吸。
日暮西山,金色的余晖洒落在翊坤宫的朱栏玉阶上,胧上一层轻纱。而此刻等候的众人,亦是连呼吸都放的轻轻的。
屋中,碧桃陷在柔软的被褥间,抓紧褥子的手微微松开,参片早就含在口中,刀绞般的疼痛索得她渐渐无力,意识恍惚起来。产婆在旁边急的满头大汗,不住地给她鼓劲儿:“娘娘,再用一把力,小皇子就要出来了!”
碧桃心神一震,咬紧牙根再配合着产婆使力。
宋嬷嬷调度宫女的同时见此情景,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也逐渐变得严肃。不多时,果听产婆叫不好:“娘娘恐怕要难产。”
听到几个产婆商议后的结果,宋嬷嬷眉头深深皱起,扔掀帘出去和皇帝请示:“皇上,娘娘恐是难产,若有万一……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皇帝的声音出奇冷静,毫不犹豫地道。
但在没有人观察到的地方,他袍袖中的手紧拧成拳,青筋暴起。早在产婆喊出那一声的时候,他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的攥紧了,他刹那间发现,自己无法想象她就此去了的情景。原来不知在何时起,她就已经这样难以割舍了。那一刻的感受,让他迅速的做下了决定。
碧桃被系统面板连连的提示音吵的从云端跌下来,她迷迷糊糊的一看面板,技能点数竟是迅猛的蹦窜到了85点。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狗皇帝,你可以再迟一点!
接着,她在产婆和宋嬷嬷纳闷的注视中,手指在虚空中轻点,将“体质健康”加到满值,从身体里新涌入的力气让她声如金玉掷地:“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