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五月中旬,敏婕妤怀胎十月终于诞下了六皇子,圣上为其取名承惠,并擢拔敏婕妤为正四品敏嫔,可以亲自教养子女。碧桃初听见六皇子的名字时险些把怀里的团团摔到床底下。承惠,承惠,承蒙惠顾,这样看来团团的承景还算是皇帝“口下留情”了。
据说,敏嫔因为孕期过渡使用妆粉的缘故脸上长有黑斑,六皇子更有些呆傻的迹象,不过因年岁尚稚,并不明显。只是由此,宫里对敏嫔这边的关注力度就小了许多。
至于碧桃这边,因着震慑有方,就是有那小九九,暂且都只能吞进肚子里不敢付诸于行动。
平修仪倒是想借着两个家族的人命官司给她个好看呢,奈何皇帝“秉公处理”,事不曾闹大,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时间一晃入了五月底,太后五十整寿将至,寿王奉召回京。在他回来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个身穿小红朵蛇皮花纹饰蓝衣,几百褶百褶裙,头顶银角银扇银围帕银飘头排银发簪银顶花等诸多银饰的南疆姑娘,站在阳光底下,可谓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虽脸蛋儿稚嫩了些,那份精致和惑人的甜笑一路上还是迷晕了不少人。
寿王官方表示这姑娘是蛮族的小公主,此次特地来和皇帝商谈停战言和事宜。不过人小姑娘不干了,言和什么的,那是我阿爸的事,你别赖我头上呀!我就是看你长的挺美专门追你来了。
没二话的!
碧桃听见这消息时笑滚在皇帝怀里,把皇帝笑的莫名其妙了才抬头道:“长的挺美的,唔,寿王爷和皇上挺相像,妾身瞧着,皇上长的也挺美……”
话音刚落,就被小气不让人说的皇帝哼声推倒了。
看你还有没有力气拿朕取笑!
寿宴当晚,奉紫芸香替碧桃巧手装扮,芸缕则在外头布置工作。
“芸缕姐这对镯子可真漂亮。”小宫女芸清见着她指派时腕上露出的贯珠金镯,很是喜欢的凑了上去。
“是咱们娘娘赏下来的,”芸缕含笑,复想起什么道,“正是上回叫你去长春宫报信时给的,怪道你没见过。”
芸清闻言执起她的手在灯下仔细看了看,羡慕道:“咱们就没姐姐这般有福气,且又是笨嘴拙舌手脚蠢笨的,入不了娘娘青眼。不过日常也没见姐姐戴呢?”话里有一点酸,但因她年龄小,听起来倒不刺耳。
“平日怕有磕碰就鲜少戴,今儿陪娘娘赴宴自是不能给娘娘丢面子,可不是才戴上,就教你看见了。”
“嘻嘻,我年纪小做事爱张望,现下被抓住了,还望姐姐别去娘娘那儿告我的状呢。”她笑的娇憨。
芸缕正色道:“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待她拉着手再三央求后方一指点在她额头上,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晃的我脑袋都晕了。”
屋里传出一声唤:“芸缕——”
芸缕听是娘娘叫她,忙松开手不再闹,入了内卧。殿中刚刚还满脸憨笑的芸清褪了一派纯真容色,幽漆的瞳孔中带了些许复杂之意。柔和的灯光下,她摊开的掌心泛起一阵蜜甜色泽,伴随着轻飘的香气,渐渐散开去。
她虽本是贤妃娘娘的人,不过珍主子待她们很好。她不情愿做这个,可是她还有家人。后宫之中,不是心甘情愿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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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在演八仙祝寿,碧桃在底下嚼花生嚼的津津有味。给太后的贺礼早就献上了,亲自手抄的佛经一卷,算是对宝宝满月时的诚挚回礼。这老太太碧桃尚摸不准脾性,凡事便都选了稳妥的来。
倒是别的妃嫔,老太太难得走出佛堂,且看皇上的架势还是很孝顺自己母后的,恩宠争不过,就想走“曲线救国”的路线。什么双面绣万字寿,活灵活现的老寿星木雕,连珠串的吉祥漂亮话儿,那露的一手绝活,比台上的戏文还唱的精彩。
只不过八仙之一的铁拐李压轴出场时,不知谁吼了一嗓子:“寿王爷——”哄然而起的满堂彩将那边儿热热闹闹的献礼场面给压了下去。
别的七仙规规矩矩的给台上的王母拜寿,唯这扛着拐杖吊着葫芦的铁拐王爷不老实,转过身冲着老寿星太后一拜,朗声恭祝:“老李这厢祝王母娘娘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声如金玉,铿锵掷地。
就这么一句,直把太后乐的见牙不见眼,笑的真真切切的。她老人家忙把儿子招下台来,陪着说话儿逗乐。
由此观之,这个时代对这等另类的“彩衣娱亲”并不排斥,若是在礼教森严的朝代,这一亮相,长辈还不气的脸色铁青,不嚷嚷这小子将来没出息都是好的。
太后边上那个凑热闹的南疆小公主晃着一身的银彩鼓掌,拍的手都红了,见他下了台,很是真诚的道:“你穿什么都美。”觉得语气不够,犹自再添,“跛脚了也美。”
芸缕见主子瞧的乐呵,也不由自主的